亞儀看著嚴華離去的狼狽身影,對亞茹說:“三妹,你沒想起來嚴悅華嗎?你還記得大姐出嫁前,我們去買首飾?在那個鋪子裡,我們遇見過這個嚴悅華。”
亞茹恍然:“噢,我想起來了,那時她看中了我們挑的首飾,非要我們讓給她。我說我怎麼看她眼熟呢。那時她就霸道,長大了還是這樣。”
亞儀笑著說:“是啊,那時她就讓三妹你幾句話給忽悠了,現在她仍然不是你的對手。看樣她是忘記了那件事。”
亞茹也笑:“忘記了好,省得麻煩。”
兩姐妹一過說,一邊走到侯府的座席上,給自己的祖母和母親行過禮後,亞儀則去自己的外祖家那邊說話。
老太太正和相鄰的趙老王妃說話,她拉著亞茹的手笑呵呵對老王妃介紹:“老姐姐,這就是我那最小的孫女阿茹。茹兒,這是你那平王府的外祖母,那旁邊坐的是你兩個舅母。”
亞茹連忙恭敬地行禮問安。趙老王妃慈愛地對亞茹招招手讓她過來。老太太看到這未來的外孫媳婦,樂得和不上嘴:“這姑娘長得真好。早就聽說這孩子討喜,今天一看果真如此。”又從自己手腕上擼下一個紅寶石的手鐲給亞茹:好孩子,拿著玩吧。”
亞茹一看這手鐲就連忙推辭:“外祖母,這太貴重,茹兒不敢受。”
老太太佯裝生氣:“有什麼不敢受的,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可別和外祖母客套。”
旁邊關老太太打趣說:“茹兒,拿著吧,你外祖母好東西多著呢,往後給你比這差的你就不依。”
亞茹接過來向外祖母道過謝。兩個舅母,大舅母給了一個水頭很好的碧玉簪 ,二舅母給了一支赤金的金釵。亞茹都恭敬地接受了。
老太太又領著亞茹去拜見老吳氏。老吳太太早就看見那邊的一切。心裡雖然也嫌棄亞茹的身份,可是人家侯府的老祖母親自領著來拜見,自己也不能輕視,只好壓著性子堆著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從手上擼下了一個玉鐲子給了亞茹。
亞茹又跟著祖母拜見了幾個和老太太較好的老人之後, 就領她回了侯府的座位。這回大堂裡的人們看亞茹的目光就變了。這個小小的庶女竟然如此得侯府老太太的喜愛,親自帶著她拜見,此女以後不可小覷。更何況她嫁的夫婿是那樣高身份的人。
亞茹坐下後想了想,還是悄悄地對祖母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她怕一會要是有什麼變故,祖母會措手不及。
老祖母聽了之後,並沒有責怪小孫女。而是拉著她的手心疼地說:“茹兒,只要你沒事就好。你不用擔心。有祖母在,祖母會會護著你。”
那邊阿景和阿芹也悄悄地把剛才的事學給老王妃聽,老王妃聽了不覺心裡嗤笑:我的外孫可不是什麼樣的人都能肖想的。
又往亞茹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那邊祖孫倆正在親熱地說話。老太太對這個外孫媳婦更滿意了:知進退,有禮節,有尊嚴,有膽量,有氣度,好,很好。
老王妃想,姓嚴的丫頭,敢仗著身份欺負我外孫媳婦,就怕你不敢來,你要再找事,看我老太太不扒你一層皮。
席上很多女眷都聽說了剛才外邊發生的事,大家對這位未來的長興郡王府的世子妃生出了敬佩之情,當然想看熱鬧的,唯恐事情鬧不起來的也是大有人在。
而益陽公主早已經聽到了丫鬟的稟告走了出去。
這時琳琅和阿凝也回來了。京城的人們大多是第一次見琳琅。看到她坐在吳氏身邊,不慌不亂地伺候著老吳氏吃飯。不卑不亢,態度始終謙恭有禮。許多人不由生出好感,有了結交的念頭。
再看阿凝,貴氣天成,美麗端莊。其實京城裡好多貴婦是見過阿凝的。阿凝十二歲就跟著兩位舅母參加宴會。只不過那時阿凝的父兄都在邊關,母親走的又早。阿凝從小就被寄養在外祖家。再加上阿凝年紀偏小,所以即使有好多人家有意結親,也得等郡王回來。所以這回看到阿凝,那些有意結親的人家,在宴會前就開始向老吳氏或趙老王妃旁敲側擊地打聽起來。
當然也有打聽阿珠和阿珂的,阿珠剛才跟著李氏見了許多親戚朋友,作為郡王府的嫡小姐,阿珠感覺到光環圈圈環繞著自己,有一種要漂起來的感覺。
但是當阿凝回來之後,她敏感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光環一下子就圈到了阿凝的身上。阿珠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了一種感覺,那就是嫉妒。
對,她嫉妒二姐比她美麗,嫉妒二姐是大房的女兒 ,嫉妒二姐的外祖家是王府。這些擺在明面上的硬體她都沒有。即使她有祖母的疼愛,有郡王府這個招牌,自己的父親才官拜五品。自己還是沒法和阿凝比。於是阿珠對阿凝的嫉妒,如同野草一樣地瘋長了起來。
琳琅和阿凝剛才碰到嚴悅華捂著臉去了吳太妃的宮殿。她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小太監含糊地說,好像那邊姑娘們發生了什麼事。兩個人都有些擔心亞儀亞茹和阿景阿芹,就匆匆往回趕。等進到保和殿,看到幾位姑娘都好好地坐在那,心才放下來。
益陽公主走出保和殿後,急急忙忙就往吳太妃的宮殿走 一邊走一邊生氣。女兒被母親寵得不像樣子。就因為看上了凌世子,就硬要嫁給人家。自己氣的要把她送去她舅舅的封地去,她才不鬧了。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自己也正在為她挑選人家,沒想到她搞出這麼一件事了,真真是氣死人了。
益陽公主進了慈安宮 ,看到自己的母親正在哄女兒。女兒臉上的手掌印清晰可見。益陽公主很心疼。但是一想到女兒做的事,她把心疼壓下去。對女兒說:華兒,你把母親對你說的話全忘了不成。凌世子已經定完親了,你怎麼還放不下?
嚴悅華抽抽搭搭地一邊哭一邊委屈地說:“我看到她就生氣,她一個小小的庶女,本來就配不上凌將軍嗎。”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那得人家凌家說了算。到現在你還不死心,豈不讓別人笑話。”益陽公主看到女兒如此執迷不悟,不由更加生氣。
吳太妃陰沉著臉說:“她一個小庶女如此大膽,竟敢打皇室血脈。”
嚴悅華聽到外祖母如此說,更覺得委屈了,也就哭的更厲害。
益陽感到很頭疼。她耐著心對母親說:“母親,我不知道華兒是怎麼對你說的,今天的事確實是華兒挑起來的。”
嚴悅華一聽母親這麼說,就頓了一下,然後就繼續哭。
益陽公主又說:“你不但羞辱與她,你還羞辱人家的姨娘,罵人家是賤人生的,罵人家小小年紀就會魅惑郡王,才使郡王沒選侯府的嫡女而是選了她這個庶女,要是有人這麼罵我,還如此挑拔,我也打她。”
嚴悅華哭著說:她本來就是姨娘生的,我哪有說錯。”
吳太妃這會聽明白了,嚴悅華剛才進來只道自己的委屈。說自己被一個小庶女打了,讓外祖母替自己出氣。看這樣,這個外孫女確實是被自己寵壞了。如果不是女兒來說 ,自己真會被矇在鼓裡,還真就去找關家的丫頭出氣去了。
“這件事這麼多小姐都在場,明天就會傳的滿京城人都知道。我們如果硬要沒理攪三分,去找人家出氣,你還能再嫁給誰,誰又敢娶你?更何況關家的小姐說的沒錯,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姐,卻要去過問人家的親事,你知不知道羞恥?”益陽公主越說越生氣。恨不得上去把女兒打醒。
嚴悅華一看母親不向著自己 ,外祖母這回也不再說要幫自己,她哭的更兇了,嘴裡還嚷著:“我就要嫁給他,除了他,我誰也不嫁。”
且不管慈安宮裡如何鬧騰。
保和殿裡,直到宮宴結束,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亞茹不由暗自鬆了口氣。倒不是亞茹怕事,而是怕麻煩。這件事鬧不起來最好,要鬧起來,雖然亞茹覺得自己有理,但畢竟自己第一次露面,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亞茹覺得自己真是受了凌遠航的牽累。
回到侯府。剛下車,關候爺就關切地瞧瞧小女兒:“茹兒,你沒事吧?”
亞茹對自家爹爹甜甜一笑:“爹爹,我沒事。”
閂運和就沒在問什麼,而是叫著女兒一起回了書房。
亞茹詳細地把今天的事情給自家老爹敘述了一遍。
關老爹很生氣。這嚴家怎麼教的女兒,竟然如此沒有廉恥。這要是女兒性子軟弱些 今天還不知道是怎樣的結局。
父女倆正在說話。外邊來福傳話:“侯爺,凌世子求見。”
關候看看女兒,並沒有照常讓女兒避嫌,而是讓凌遠航直接進來。
凌遠航進來後先對準岳父行了一禮,就關切問亞茹:“阿茹妹妹還好吧?”
亞茹笑著回他:“還好,謝遠航哥哥關心。”
幾人坐在一起開始談論起這件事。兩個人都是在吃宴時知道這件事的。他們注意著事情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