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至內宅,見了程咬金,稟道:“爹爹,兩個孫兒與羅、秦、薛剛一班聚飲回來,半路遇見張天左在武三思府中吃酒回家,自己不避人,反說孫兒們犯夜,要鎖打孫兒們,誰料這些後生們正在血氣方剛之時,竟拉他下轎,打了他一頓轎槓,張天左焉肯幹休,明日必定上本。倘然輸與他,豈不沒了我們功臣的體面?為此孩兒稟知爹爹,怎生設法不輸與他才好。”程咬金道:“文官不巡夜,張天左不思自己的不是,反來鎖打別人犯夜,況吾孫與羅、秦、薛剛,皆系功臣之子,武將之兒,理當巡夜,查視皇城,就被後生們打一頓何妨!你們放心,明早我親自入朝,包管無事。”萬牛、鐵牛、程統、程飛虎聞此言,俱各大喜退出,各自去睡了。
到了五更,文武百官齊集朝房,張天右見張天左行走不便,便問:“哥哥之足,為何不便?”張天左把夜來之事—一告訴,“如今只等天子臨朝,當面哭奏,以報此仇。”張天右驚訝道:“哥哥可曉得羅章、秦海是天子至親,如何與他做得對頭?”張天左道:“我已有主意,竟把薛剛為首。”話猶未了,只見左右報道:“老魯王爺臨朝。”眾文武一齊出朝房迎接。
眾施禮畢,張天左道:“老千歲,今早上朝,卻為何事?”程咬金道:“老夫特為夜來之事,你今日來是上本不上本?”張天左道:“下官正要告訴老千歲,你想身為大臣,誰無相知請酒,如何說下官是犯夜?兩遼王之子薛剛及二位令孫,在途以轎槓毒打,如何忍得?老千歲當如何處分?”程咬金道:“足下既為宰輔,豈不知大唐律例,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半夜三更,在外吃酒夜行,該當何罪?況且中州侯的酒,也是私宴,如何奏得聖上?再這一班人,皆是武將功臣之子,理應巡夜,以防不虞。你今違旨飲酒夜行,又自恃丞相,藐視眾人,豈不是你自己尋了一場打來,與眾功臣之子何涉?老夫勸你忍耐了罷,你若是定要奏聞,老夫亦當面聖,即以此公論言之,只怕聖上還要罰你一個不是,請自思之。”張天左默默無言,張天右道:“哥哥,我想吃虧是小,法令事大,老千歲說的這話也不差,不如忍耐了罷。老千歲也不必面聖,請回府罷。”程咬金道:“願從遵命。”遂起身回府。不知薛剛這班人後來又做出何事,欲知端底,再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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