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東西時,我一直默不作聲。哲生把肘支在餐桌檯布上,好像也在思考。我用手把法國麵包撕成一小塊一小塊,慢慢地嚼著。希望用餐永遠不要結束。
“你回家嗎?”哲生冷不防問我。
“嗯?今天還不能回家呀!”
我一怔,回答道。他那種像是追問又像是急著趕路的語氣透露出他的稚氣。
“不是啊,我是說以後。”哲生說。
“要回去的,我還有哪裡可以去?”我說。我感覺到胸口深處開始咚咚亂跳。哲生端坐在椅子上,沒有停下吃東西的手。
“我考上大學後就離開家。”
我默然。
“只要去遠一些的大學就好。這樣,離開家就成必然的了。會有各種麻煩,但時間長了能挺過去的。這樣好嗎?”
我理解了,哲生正在向我袒露他的感情,他的話裡隱含著以前我們所有的經歷和從那些經歷得到的所有收穫。他這樣,我就不能隨便應付說“你不過是一時意亂情迷”。他知道這一點。他一直以來都是予取予求的,所以熟練地掌握了一種技巧,當他真心要說什麼的時候,總是說得讓人難以回絕。當他把那種傲慢有生以來第一次用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內心裡思緒萬千,其中一種作出了反應,它比姐姐、比女人這兩個身份更深一層。
那也許更接近於“慈悲”這種東西。總有著一種憐憫。
我覺得心裡很痛。他在父母那般呵護下長大,卻愛上了我這樣的人。我握住了哲生放在桌子上的手。哲生有些驚訝地望著我的手。我是情不自禁地握著他的。他的手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有力、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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