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菊人
唐德剛先生把他的文章交遠流出版,承出版社的遊奇惠小姐叫我寫序,我答應了。此次出版一共兩部,就是《史學與紅學》與《書緣與人緣》。猶記得在二十多年前,我曾為唐先生的散文集《五十年代的塵埃》寫序,那時我還在《明報月刊》工作,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壯年時期,此後歷經《中報》和《中報月刊》,再經《百姓半月刊》,至今退休在溫哥華,真是歲月滄桑。如今讀唐德剛先生這些文章,感到像是讀歷史一樣,然而又不像是在讀歷史,卻是像觀劇一樣,慨唐德剛先生寫歷史猶如重現人物和事件,使讀者讀來有如親眼目擊。
這是很不容易的,這種成就,來源於唐先生也喜歡文學,並且也曾從事文學創作,像他早期所寫的散文,也就是《海外論壇》上的文章,便是他的文學創作,收在《五十年代的塵埃》一書裡。現在這本《史學與紅學》則是學術著作,談的是重大的歷史事件,由於唐先生的文筆有文學筆底,寫得靈活,因而讓讀者不忍停下來,這就是文學筆法的功勞。
在本書裡,特別有《文學與口述歷史》的文章和《小說和歷史》的講稿,據唐先生的見解,歷史和小說是很難分別的,以魯迅所創造的阿Q為例,社會上本來並無阿Q其人,可是又似乎是實有其人,每個中國人都有阿Q的特性,所以唐先生說:“歷史是根據實人實事所寫的社會現象,小說則是根據實有的社會現象而創造出的虛人虛事,二者是一個銅元的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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