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對我是個很沉重的話題。
五次文代會我因身體不好遲去報到了兩天。會上幾次打電話到廠裡催我,還封了我一個“副團長”。
那天天黑得異常早,極冷,風也大。
出廠門前,我在收發室逗留了一會兒,發現了寄給我的兩封信。一封是弟弟寫來的,一封是哥哥寫來的。我一看落款是“哈爾濱精神病院”,一看那秀麗的筆畫搭配得很漂亮的筆體,便知是哥哥寫來的。我已近十五六年沒見過哥哥的面了,已近十五六年沒見過哥哥的筆體了。當時那一種心情真是言語難以表述。這兩封信我都沒敢拆。我有某種沉重的預感。看那兩封信,我當時的心理準備不足。信帶到了會上,隔一天我才鼓起勇氣看。弟弟的信告訴我,老父親老母親都病了。他們想我,也因《無冕皇帝》的風波為我這難盡孝心的兒子深感不安。哥哥的信詞句悽楚至極——他在精神病院看了根據我的小說《父親》改編的電視劇,顯然情緒受了極大的刺激。有兩句話使我整個兒的心戰慄——“我知我有罪孽,給家庭造成了不幸。如果可能,我寧願割我的肉償還家人!”“我想家,可我的家在哪兒啊?誰來救救我?哪怕讓我再過上幾天正常人的生活就死也行啊!”
我對坐在身旁的影協書記張青同志悄語,請她單獨主持下午會議發言,便匆匆離開了會場。一回到房間,我恨不得大哭,恨不得大喊,恨不得用頭撞牆!我頭腦中一片空白,眼淚默默地流。幾次闖入洗澡間,想用冷水沖沖頭,進去了卻又不知自己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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