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清晨的陽光溪水似的流進教室裡,無葉無風的窗外,又是一個冬季。手機“滴”的一聲,一條簡訊。
外公走了。
4年後的春天,也是一條簡訊,外婆走了。
我在巴黎的7年裡,唯留著這兩條簡訊。我知道人生終有一別,沒想到這麼匆忙,這麼遙遠——飛回去也要12個小時,人要走的時候,留不住的。
那天的課,老師說的法語我一個詞兒都不懂,真聽不懂,像幾年前剛學的那樣,完完全全是陌生的語言。由於沒能回答好問題,老師很生氣,說這麼基礎的東西都沒掌握好——偏偏這些批評我都聽得懂。他相當失望,我也是。我沒解釋,坐在角落裡,安靜得像根委靡接近枯萎的秋草。
我覺察到異樣是在兩天後,我以為睡不好,整個人被抽筋剝骨了似的,軟得連站著都沒力氣。背後有塊兒地方,一摸,一片疹子。我打電話給醫生,要定個日期。法國人急不了,看病都得先約好哪天哪時,俗稱RDV,除非是馬上要見上帝了,救護車才會來。
面板科的老醫生說下個月才有空,看病的人排隊都排到聖誕節了。我又打給另一個醫生,很年輕的聲音,他說今天就可以來。
剛出校門的畢業生,我大概是他第一個病人,接待得很謹慎。他說我背部這東西叫“zona”,拉丁文,溼疹。疹子也有好多種。他給我檢查全身面板,當我把褲腿捲起來時,發現小腿肚也有一片疹子,跟背部的不一樣,紅疹自腳尖開始,呈螺旋形攀爬到腿肚子上。這病生得滑稽而富有幾何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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