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皇帝,名昂,是穆宗第二子,在位十三年。
原文 二年夏四月,上對柳公權等於便殿,上舉衫袖示之曰:“此衣已三浣矣!”眾皆美上之儉德,公權獨無言。上問其故,對曰:“陛下貴為天子,富有四海,當進賢退不肖,納諫諍,明賞罰,乃可以致雍熙。服浣濯之衣,乃末節耳。”
直解 洗濯衣垢叫做浣。開成二年夏四月,文宗召翰林學士柳公權等,入對於便殿,文宗言及漢文帝恭儉,因舉自家袍袖以示眾學士說:“朕這袍服已經三次浣濯了,今猶服之,不欲遽棄也。”眾學士都稱美文宗的儉德,以為過於漢文帝,獨柳公權默而無言。文宗問其故,公權對說:“節儉固是美德,然帝王治天下,尚有大道理。陛下貴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所重者不在財帛,當思官職貴於得人,於賢者則進之,不肖者則退之,忠言不可輕棄,於諫諍之當者從之,有不當者亦容之,恩威不可濫施,於有功者賞之,有非者罰之,則朝廷之上大本克端,天下自然理治,雍熙太和之盛可不勞而致矣。這才是帝王的盛節。若區區服浣濯之衣,不過細小末務而已,治天下的大經大法,不繫於此,豈可遽以為美而自足哉!”夫節儉,美行也,而公權猶以為非帝王之大德。若恣情縱欲,奢侈敗德者,又當何如哉!為人上者可以鑑矣。
原文 九月,以李德裕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德裕入謝,言於上曰:“致理之要,在於辨群臣之邪正。夫邪正二者,勢不相容,正人指邪人為邪,邪人亦指正人為邪。人主辨之甚難。臣以為正人如松柏,特立不倚,邪人如藤蘿,非附他物不能自起。故正人一心事君,而邪人競為朋黨。先帝深知朋黨之患,然所用卒皆朋黨之人,良繇執心不定,故奸邪得乘間而入也。夫宰相不能人人忠良,或為欺罔,主心始疑,於是旁詢小人以察執政。如德宗末年,所聽任者惟裴延齡輩,宰相署敕而已。此政事所以日亂也。陛下誠能慎擇賢才以為宰相,有奸罔者立黜去之,常令政事皆出中書,推心委任,堅定不移,則天下何憂不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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