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叫出野馬的名字、說出它的來龍去脈,嚇傻了哈密國使者、驚呆了大遼的群臣。人們都紛紛議論:小小漁夫竟有這樣本事!
孟良怎麼會識寶馬呢?原來有人為他幫位二他過河時,張錯交給他的那封信,是他舅舅鄭道平寫的。上次孟良二次歸宋,中途巧遇鄭道平,曾給孟良一隻火葫蘆。鄭道平見他粗野魯莽,怕他不學好,就在暗中觀察。時過半年,見孟良俠肝義膽,跟隨六郎鎮守邊關,忠心報國,才放心了。他離開邊關,找師弟任道安,同去五臺山看楊五郎。楊延德見著兩位老前輩,很高興,對他倆說:“近來,北國請了個老道顏容,說要擺座大陣,與大宋一決勝負。”鄭道平和任道安一聽,都暗暗擔心。老哥倆一商量,要去幽州看個究竟。楊五郎說:“我也與你們同行。”就這樣,僧道三人到了幽州。住了十多天,他們明查暗訪,得知北國已擺下了一座天門陣。偏巧,就在這時,哈密國派使者帶著野馬,跟大遼賭輸贏。楊五郎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怪馬,仨人就在驛館外,待機窺視。這天,他們真看見了。鄭道平經多見廣,又會相馬,他看了後說:“真是匹寶馬呀!若武將得了它,那真如虎添翼。只是我們不在其位,與之無關。”任道安聽罷,藏了個心眼:若是這樣,把它給我徒弟楊景多好呀!他把心事一說,楊五郎高興,可鄭道平說:“怎樣才能弄到我們之手?”任道安說:“無妨。我去邊關送信,叫他們派人來盜。”鄭道平靈機一動:“既是這樣,盜馬這個功勞,得歸我外甥了。”五郎說:“二位老前輩能這樣做,我替六弟先謝謝。我也幫不了大忙,孟良進幽州,包在我身上了。”說完分手。
任道安和鄭道平兩人來到邊關,方知楊景有病。鄭道平不樂意出頭露面,他在暗中等候。任道安進帥府,弄清楊景病源,叫孟良去盜鳳發。一切安排妥當後,悄悄告知鄭道平。鄭老道又找楊五郎,二人同找漁家張錯,求他幫忙。張錯和楊五郎最好,慷慨應允。鄭道平留下一封書信,上邊寫明馬的名字、出產地方,叫孟良揭皇榜、降野馬,伺機盜鳳發,並把馬帶回大宋。孟良看信以後,一路上,把信上言詞背得滾瓜爛熟,這才去撕皇榜、識野馬,鎮住殿上的文武官員。
今天要降馬,孟良不知道這匹馬的性子,心裡沒底。好在他多年駙馬徵殺,沒少擺弄牲口,況有力氣、有膽子,所以他毫無懼色,瞪大眼睛,大喊一聲:“我能降!不過,可不能在這降口這馬性烈,放出來萬一攏不住,你們都活不了啦!”太后說:“對!把它拉到荒郊野外。”肖太后口旨傳下來,差人又趕忙把裝馬的鐵籠子裝上車,拉到郊外。肖太后由眾大臣陪伴和使臣一起來到郊外,到遠處一個高坡上嘹望。
孟良抖擻精神,來到鐵籠子跟前。一字板肋玉麒麟看見了人,毛都立了起來,隔著欄杆往外直撲。馬伕嚇壞了,囑咐孟良:“馬要出來咬我,你可得幫忙呀!”說完,戰戰兢兢地用鑰匙開啟鎖頭。還沒等把門拉開,這匹馬“當!”將門一頂,往外就躥。孟良在門旁一看,為難了:鞍轎嚼環也沒有,沒地方抓呀!孟良急中生智,伸手擎住了馬的尾巴。這時,野馬逞兇了,回頭奔孟良“當!”就是一口,嚇得孟良踏出挺老遠:“好傢伙,馬還吃人呢!”孟良剛剛躲開,玉麒麟一聲咆哮,四蹄蹬開,翻蹄亮掌,跑出去了。孟良不敢怠慢,撒腿就追。野馬聽見身後有人,心說:這些天可把我憋壞了!今兒個出來散散心,你又要抓我回去?沒門兒!跑著跑著,猛地一轉身,用頭就去撞孟良。這時,大夥都替孟良擔心。再看孟良,他先就勢仰面往地下一躺,等野馬低頭咬來時,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抓住馬鬢。馬鬢挺長,聾拉到馬肚子了。他用手一捲,飛身上馬。玉麟麟一看有人騎它,更不幹了,“唏留”一聲暴叫,前蹄騰空而起。孟良還沒坐穩呢,被它“啪”一下,扔到馬下。周圍人嚇壞了,估計非摔死不可。孟良不顧疼痛,爬起來要了根套馬杆子,連蹄帶蹦,又撲向玉麒麟。這回,野馬沒往外衝。孟良一抖套馬杆,“曳”一下,套住馬頭,用力往懷裡一帶,就勢二次飛身上馬。玉麒麟一看:又上來了!它猛一尥蹄子,想把孟良甩下,誰知孟良把馬膀子摟住了,兩腿夾住馬肚子,沒摔下去。野馬想回頭咬孟良,但夠不著。這回可把馬氣壞了:我不走了!它站在那不動彈了。孟良以為馬被馴服了,剛要直起身子,突然,那畜牲又發起脾氣:先是前蹄子在地上亂刨,然後又四蹄蹬開,象騰雲駕霧一樣地飛奔而去。孟良合計:你愛往哪去就哪去吧,反正我不下來。這匹馬跑得太快了,逢溝越溝、遇澗跳澗,來回穿樹、繞石子,不知跑出多遠,連氣帶累,渾身全是汗水了。過了挺大時辰,野馬放慢了腳步。孟良見它老實點了,舉起錘一般的拳頭,照著板肋“噹噹”就來了幾拳,疼得它連聲吼叫。緊接著,孟良又打了十幾下,這匹馬疼趴下了,揮身直哆嗦。這時,孟良從馬背上跳下來,來在馬頭前:“看看咱倆誰厲害?”“噹噹”又踢兩腳。這匹馬心說:猛爺呀,別打了,我服了。孟良辨認一丁方向,拉起玉麒麟,飛身上馬,往回奔去。等回到原處,肖太后樂壞了:“張高,你是怎麼!它降服的呢?”“我一念咒,就把它馴服了。”肖太后這回可氣粗了,對哈密國的使臣說:“回去告訴你們國王,以後少生枝節。叫他以後照樣給我納貢,一點都不能少。”“是,是!太后,這匹馬是不是由我帶回?”“不行!這匹馬我扣下了。”“好!就算孝敬太后了。”使臣低頭哈腰,匆匆離去。
這時,肖太后樂得拉開了長音:“我說張高呀,你可真有兩下子。今後別打魚了,在朝做官吧!哀家封你——”還等說封什麼官呢,孟良忙接茬說:“你別封我,我不愛當官!”孟良心說:我是邊關大將、總兵大老爺,要你什麼官?肖太后說:“也好!哀家多多賞你金銀。”“我不愛財,錢多了招賊。若有圖財害命的把我殺了,太后你不就坑了我嗎?”肖太后聽罷,笑得合不上嘴,更喜歡孟良了:“也罷。這匹玉麒麟我很喜歡,要留哀家乘坐。讓你到宮中替我馴馬,你可願意?”孟良一聽進宮,高興了,忙說:“謝太后!不過馴馬要出入宮門,不方便!”“這好辦。給你一道宮中腰牌,你可隨便出入。”說完,把孟良安置在驛館,把馬放在後宮御馬棚。
次日,孟良早早就起了床,匆匆吃罷早飯,牽出寶馬到大街上溜達,邊走邊琢磨:怎麼能弄來鳳發呢?
幽州是北國的軍事、文化、貿易中心,又是國都,是中原人、北國人雜居的地方,什麼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僧道兩門、回漢兩教,熙熙攘攘,一派繁華景象。孟良的眼睛不夠使了,東張西望。突然,“噹噹”傳來幾棒銅鑼聲。街上一亂,人群往兩邊閃,迎面跑來二十四匹對子馬,後邊人打著迴避牌,挑著各色大旗,有白道的、紅道的、藍道的……旗後邊打著執事,有金瓜餓斧,鷹舞鷹幡,再後邊是黃紗罩頂的紅轎,轎簾高挑,裡邊坐著一人:年紀在四十上下,頭戴淺藍色單風帽,上插斗大紅縷,身穿藍綢子大領對襟花袍、內襯白護領,下身攔著看不見。往臉主看:白麵黑鬚、細眉長目、鼻直口方、大耳有輪。孟良納悶:這個人是什麼官呢?打著中原執事,長得也象天朝人,可又是北國的裝束。再說,旗上連個姓沒有。嗯!我得過去,弄個明白。看!這位愣頭青,又來了好奇心。他揚手在馬的三叉骨上打了一掌,玉麒麟奔大轎跑過去,衝亂了前邊的隊伍。差人伸手來攔馬頭,已經晚了,玉麒麟已衝到八抬大轎前,用頭一拱,“當!”大轎倒了,抬轎的八個人全趴下了,那位大人被摔到了轎外。他還算有點功夫,一捉丹田氣,站了起來,伸手抓住馬組繩,厲聲呼喊:“籲!'玉麒麟被帶住了。那個人氣壞了:“來人!把馬伕綁上,打道回府。”本來這位是要上朝的,被這匹馬鬧得生氣了,往回就返。時辰不大,來到一座府門前。下了轎,進大廳,把孟良押進來。
再看那位大人,已換了身中原便衣,坐在正中,問:“你是幹什麼的?”孟良回答:“馬伕。”“給誰看馬?”“肖太后。”那人一皺眉,暗想:我怎麼不知道這回事呢?”為何去大街遛馬?”“幽州城是肖太后的,她的馬哪不能去?”“誰讓你撞本官的大轎?”“撞轎的是個牲口,怎麼你還跟啞巴畜牲嘔氣呢?”孟良這三言兩語,嗆得他無言答對。片刻,才又問道:“你叫什麼?”“張高。”“從哪來的?”“中原!”那人一驚,屏退左右,又問:“你是怎麼從中原來的?”“我本來久在中原佔山,近來我爹有病,才回來探望。”“噢!原來如此。”那人打了個唉聲:“你到過東京汴梁嗎?”“常去。”“可去過天波楊府?”“去過,不就是順龍大街上無佞侯的府院嗎?”“對。現在楊家怎麼樣?”孟良想:這個人老提楊家幹什麼?難道他試探我?看他長相,象箇中原人,說不定他是投到北國來的。我何不用話敲打敲打,興許能給我幫點忙。想到這,說:“老楊家世代忠良,京城大人孩子沒有不尊敬的。聖上還給楊府修了牌坊、鬧龍匾。”那大人又問:“老太君現在身體怎樣?”“長壽星可結實了。”“楊門女將呢?”“除了柴郡主,都成寡婦了。唉!說起來也怪可憐的。”他說到這,見那個大人眼圈發紅了。孟良更納悶兒了,忙問:“這位大人,你打聽這些幹什麼?”“本官也是中原人。張高,你怎麼對楊家這麼熟呢?”孟良說:“我從小在京城跑買賣,離楊府挺近。長大了,又和楊郡馬不錯。”那大人一驚:“你認識楊六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楊六郎現在幹什麼呢?”“你想知道知道?”“是呀!”“我不說。”“怎麼不說?”“你往那一坐,象審賊一樣,可我呢?兩個膀子都綁麻了。”那人樂了:“是我忘了,多有得罪。”說著,親解綁繩,又遞過座位。待孟良坐定,他又問:“張高,今日遇見你,乃是‘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今天咱倆好好談談。”孟良雖然粗魯,可粗中有細,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大人,你什麼時候到北國?”那人說:“十八年前,我和老令公赴雙龍會,不幸失身北園。”“您貴姓?”“我乃王順是也。”
孟良一聽,大眼珠一瞪,“騰”一下,站了起來:“這麼說你是楊八郎了!”王順一聽,嚇得顏色更變:“你是什麼人?”“別害怕!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楊郡馬的把兄弟、邊關大將孟良。我把底都交給你了,快到你老丈母孃那兒請功去吧!”王順聽完,急忙將門關嚴:“原來是孟將軍,失敬了。本官正是八郎楊延!。”
這個愣頭青,怎麼知道王順即是八郎呢?這是孟良出邊關前,老太君告訴他的。
孟良這張嘴不饒人,挖苦得楊延順臉面通紅,象巴掌打的一樣。“孟將軍!想當初金沙灘一戰,只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灑。可恨奸賊潘仁美,不來解救,我身帶重傷,被三公主活擒,求生不得,欲死不可。肖太后要殺,玉鏡公主阻擋。她以身相許,要招我為駙馬。我想,若不應親,就得喪命。我就這麼死了,楊家仇何人去報?不如臥薪嚐膽,暫且應親,久後逃回中原。成婚後,改名王順,並和肖太后約法三章:我是中原人,出門或回府,要按中原禮節,我雖是降將,但不能輕看,可以守關,不能交戰,尤其不和宋國兵將交鋒。我也曾去狼牙寨,給父兄送飯,把關口時,暗中放過六哥、七哥。後來被肖太后發覺,一怒之下,把我軟禁起去。從那時起,不讓我參與國事,就養在府裡。樂意上朝就去,不樂意也沒人過問。但有一件,不讓出城,怕我偷回中原。唉!十八年來,真如鳥入囚籠、有翅難飛。每到深夜星斗出全,只可遙望南方,仰天自嘆!”說到這,他眼圈發紅。
孟良說:“你在幽州,享受榮華富貴、妻財子祿,怎麼還想中原?”“人常說‘越鳥思南’。禽獸尚有思鄉之心,何況人乎?”孟良說:“你一說,我一聽,也不知是真是假。要真沒忘你是中原人、楊門後,我有個事,你幫幫忙吧!”“理應報恩。”“六哥楊景和宰相寇準,叫王強害了。如今昏昏迷迷,人事不知,老盟娘和嫂子們快要哭死了。多虧任道安看病,開了藥方。藥引子就是肖太后頭頂心的紅髮,三根就行。我來幽州,舉目無親,找個幫忙的都沒有。正犯愁呢,偏巧大街上遇見你了,設法幫忙吧!”
八郎聽完,很受感動:盟兄弟都能捨死忘生,來幽州盜發,我雖和六哥不是一母同胞,可從小是老太君拉扯大的。“知恩報德方君子,恩將仇報是小人”,可要弄肖太后的頭髮,真是比登天還難。想到這裡,他遙搖頭。孟良一看,著急了:“不給辦呀?”“孟將軍,不是我推脫。你不知道,算卦人對肖太后說過,因為紅髮主貴,她才當上女皇上,鳳發要剪了,皇位就丟了。所以她當命根子看著!好吧,我慢慢尋機盜發!”“啊?不能慢,拖過七天,盜回去也沒用,今天是第四天了,你還得快些。”八郎一聽,也著急了,想了想說:“這麼辦,天黑後你來一趟,聽個信。”“一言為定。”孟良走了。
送走孟良,八郎在大廳裡急得直轉。過了好大一陣,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他忙回到書房,往床上一倒,亂喊亂叫起來:“哎喲,哎喲!”書童一看,嚇壞了:“駙馬爺,您怎麼了?”“我得暴病了,速去請公主。”
時辰不大,玉鏡來了。這夫妻倆感情挺好,聽說丈夫病了,她可急壞了。到床前一看,見楊八郎正在床前折騰呢。“駙馬,怎麼了?”“公主呀,我活不了啦!快給我準備後事吧。”公主嚇壞了:“駙馬,何出此言?”“公主呀,這病治不好啦!我從小投軍到兵營,不知怎麼,就得了這心疼的病。那時,多虧金刀令公楊繼業請先生給我調治,才算得救了。誰知今天又犯了,非死不可。公主呀!我死後,你別過分悲傷,叫太后給你另擇佳婿,把咱的孩子帶大,我就死也暝目了。”說完,淚如雨下。玉鏡見丈夫哭得如此傷心,更悲痛萬分:“駙馬!你我成親,相親相愛。想什麼法,我也得把病給你治好。待我去找御醫。”“不用找大夫,我還有藥呢!”“快吃下去吧。”“沒藥引子,光吃藥不頂事。”“什麼藥引子?”“問也沒用,你弄不來。”“你說吧,就是鑽冰取火我也給你弄去。”“需要龍鬚或風發,有一樣就行。”“什麼叫龍鬚、鳳發呢?”“男皇上的黑鬍鬚,女皇上的紅頭髮。上次老令公用的是八王的龍鬚。”“哎!我娘有七根紅髮。”“是嗎?”剛說到此,公主又為難了:“我娘不會給呀!”楊八郎見公主猶豫不決,又哼哼上了,比方才聲音還大:“哎喲!”猛一翻身,從床上滾到了地下。玉鏡真沒法了,“駙馬,你等等,我找皇娘要去。”她叫宮女伺候著八郎,自己離駙馬府急奔皇宮。
駙馬府和皇宮緊挨著,是東西院之分。公主過了月亮門,直奔太后寢宮。
肖太后正坐在絹帳裡照鏡子呢,玉鏡沒用報信,就闖了進來,緊走幾步,跪在肖太后跟前:“皇娘,救命吧!”肖太后嚇壞士,急忙下了龍床:“皇兒你怎麼了?”“駙馬得了暴病,心疼難忍,不行了!”“孩子,快找御醫調治。”“他說用不著,只有皇孃的紅髮做藥引子,才能治好。”肖太后一聽,眼珠子轉了個圈,心說:道人曾說我當北國女皇,就仗著七根紅髮,莫非這丫頭和王順是要衝我的洪福?想到此,厲聲說道:“奴才,那王順是中原人,你可是我的女兒。把我的紅髮拔掉,難道你們要謀我的江山?”“皇娘,孩兒不敢騙您,駙馬是真病了。”“不行!”“皇娘,看在女兒面上,給幾根吧!”“再多言,要你的命。”玉鏡見狀,不哀告了:“哼!駙馬就知道你準不給,不讓我求你,今日一見,果然老孃不念母女情。王順一死,我也不能獨生。不如我先死,我們夫妻到陰曹團聚。”說完,取過牆上的寶劍,就要抹脖子。肖太后見女兒要自殺,害怕了:“得了,得了!我看看去。駙馬要真病了,別說紅髮,就是要我的心肝,我也給他;要是假的,我先把他殺了。”說罷,肖太后坐鳳輦,來到駙馬府。
玉鏡走後,八郎歇了一會兒。正在床上等回信呢,外邊有人喊:“太后駕到!”八郎聽了,連忙又折騰起來。在床上滾來滾去,哼咳不止。太后進來沒說話,在床邊一站,看了半天,突然,哼哼一陣冷笑:“膽大王順!你真是班門弄斧,竟敢在老孃眼前裝瘋賣傻。來人哪,把他從床上給我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