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朱懷鏡想今晚就不出去了,好好陪一會兒香妹。這麼想著,他心裡暗自歉歉的。兒子去自己房間做作業去了,他兩口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抓在一起捏了一會兒。香妹臉上泛著紅暈,很像一位幸福的女人。香妹說:“柳潔來家裡玩過幾次。我起先以為她只是來玩玩。後來就聽出些意思了。她是想讓我給她介紹男朋友。”朱懷鏡警醒起來,說:“做媒的事往往費力不討好,你不要管這閒事。”香妹說:“有好小夥子的話為什麼不成全人家呢?”朱懷鏡不好明說,只道:“反正你不要管人家的事。她現在是柳家的女兒了,柳子風自己會有安排的。我們去攪和,反而不好。”兩口子正拉著家常,電話響了。是張天奇。張天奇說:“你晚上出去嗎?我想來看看你。”朱懷鏡忙說:“還是我過來看你吧。”張天奇說得很懇切,朱懷鏡不好再推脫,只好說在家恭候。張天奇已是地委副書記,竟然上門來拜訪,朱懷鏡心裡難免有些得意,感覺有股氣從喉頭咕嚕咕嚕直躥丨肛丨門。朱懷鏡總是這樣,一激動就屎急尿慌。他只好扯了紙,去蹲廁所。從荊園賓館來這裡沒有多遠,驅車一會兒就到,朱懷鏡擔心張天奇馬上就到了,自己卻蹲在廁所裡,會很難為情的。可越是這麼想著心裡就越急,半天也拉不乾淨。這時,聽得外面張天奇來了。朱懷鏡只好草草了事,淨手出來。卻只見張天奇一個人坐在沙發裡。朱懷鏡不知張天奇有什麼大事要說,只好請他去了書房。張天奇嘆了一聲,說:“懷鏡,又出了點小麻煩。”張天奇狠狠吸了會兒煙才緩緩說道:“高陽水電站明年總算可以動工了,麻煩也來了。這幾年,為了跑專案,我們花了些活動經費。有些經費財政上不好處理,我讓國稅局想點辦法,就只一兩萬塊錢。我是交代國稅局局長龍文辦的。龍文卻把這事交給了城關稅務所的所長向吉富。沒想到向吉富想的辦法是收稅時大頭小尾,侵吞稅款。這狗東西竟藉機為自己撈了兩百多萬。這事被捅出來了。真查起來,就會查到我的頭上。我剛到地委副書記位置上,就讓人來查經濟問題,也不太好。何況侵吞稅款,性質嚴重。我知道龍文一直對你很尊重,只有你的話他聽得進去。”朱懷鏡這才知道張天奇的意圖。他想這事不好辦。向吉富真侵吞那麼多稅款的話,必死無疑。而人命關天,不可能草草結案,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即便是龍文的嘴巴堵住了,向吉富的嘴巴可是長在他自己的腦袋上。一個反正是死路一條的人,誰能保證他不瘋狗一樣亂咬一氣?這就難免不帶出張天奇。錢雖不多,也沒進張天奇私人腰包,但侵吞稅款非同兒戲。更可怕的是一旦有風聲說張天奇牽涉這個案子,一夜之間,各種稀奇古怪的說法就會在烏縣、在若有地區乃至整個荊都市流傳開來。那些平日裡對張天奇有意見的,說不定就藉機落井下石,索性再舉報他些事情,再有哪位領導批示立案查一查張天奇的問題。張天奇要是真有什麼問題,這一查麻煩就大了。朱懷鏡想了想,問:“張書記,辦這事你同向吉富碰過面嗎?還有哪些人知道這事?”張天奇說:“我只同龍文講過,別的人可能還不清楚這事。烏縣班子你清楚,有個別人喜歡弄手腳,所以當時我想通了氣反而不好。”朱懷鏡笑道:“既然這樣,我說,你就連那一兩萬塊錢都不要認賬。向吉富反正是死路一條,不在於多你這一兩萬塊錢的罪。你什麼事都不知道,就讓向吉富那小子一個人去死吧。你是為縣裡辦事,沒有什麼可自責的。”張天奇問:“龍文知道內幕,他那裡怎麼辦?”朱懷鏡說:“我儘快找龍文,做他的工作。相信他還是會給我面子的。”張天奇長長地舒了口氣,說:“那就拜託你了,懷鏡!我真的很感謝你懷鏡,我有好幾樁麻煩都是你幫忙擺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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