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響起了敲門聲,羅輯知道這是現實中的敲門聲,與她無關,就沒有理會。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白蓉。她打開了電燈,像打開了灰色的現實。看了看燃著蠟燭的茶几,然後在羅輯的床頭坐下,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還好。好什麼?羅輯用手擋著刺目的電燈光。
你還沒有投入到為她也準備一隻酒杯的程度。羅輯捂著眼睛沒有說話,白蓉拿開了他的手,注視著他問:她活了,是嗎?羅輯點點頭,翻身坐了起來:蓉,我以前總是以為,小說中的人物是受作者控制的,作者讓她是什麼樣兒她就是什麼樣兒,作者讓地幹什麼她就幹什麼,就像上帝對我們一樣。錯了!白蓉也站了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著。現在你知道錯了,這就是一個普通寫手和一個文學家的區別。文學形象的塑造過程有一個最高狀態,在那種狀態下,小說中的人物在文學家的思想中擁有了生命,文學家無法控制這些人物,甚至無法預測他們下一步的行為,只是好奇地跟著他們,像偷窺狂一般觀察他們生活中最細微的部分,記錄下來,就成為了經典。原來文學創作是一件變態的事兒。至少從莎士比亞到巴爾扎克到托爾斯泰都是這樣,他們創造的那些經典形象都是這麼著從他們思想的子宮中生出來的。但現在的這些文學人已經失去了這種創造力,他們思想中所產生的都是一些支離破碎的殘片和怪胎,其短暫的生命表現為無理性的晦澀的痙攣,他們把這些碎片掃起來裝到袋子裡,貼上後現代啦解構主義啦象徵主義啦非理性啦這類標籤賣出去。你的意思是我已經成了經典的文學家?那倒不是,你的思想只孕育了一個形象,而且是最容易的一個;而那些經典文學家,他們在思想中能催生成百上千個這樣的形象,形成一幅時代的畫卷,這可是超人才能做到的事。不過你能做到這點也不容易,我本來以為你做不到的。你做到過嗎?也是隻有一次。白蓉簡單地回答,然後迅速轉移話鋒,接住羅輯的脖子說,算了,我不要那生目禮物了,你也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來,好嗎?如果這一切繼續下去會怎麼樣?白蓉盯著羅輯研究了幾秒鐘,然後放開了他,笑著搖搖頭:我知道晚了。說完拿起床上自己的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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