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生野塘中,其葉何離離,秋風不相惜,靡為泉下泥。四序代炎涼,光景日夜馳,榮瘁不自保,倏忽誰能知。愚闇觀目前,達人契真機,履霜知冰凝,見盛恆慮衰。種松勿負垣,植蘭勿當逵,臨市嘆黃犬,但為後世嗤。(14)
在那個時代裡,政治界的人物,大都是熱中的。無疑地,居正的整個政治生活,充滿熱中的氣息。然而這時他居然恬淡了。他沒有忘去魯連存齊、綺皓安劉的偉業,但是眼前正留著種松負垣、植蘭當逵的炯戒。歸去吧,歸去吧,江陵的山水正在向他招手。
據敬修《文忠公行實》,居正元配顧氏,繼配王氏。他第一次結婚在那一年,不可考。從詩集編次看,大致嘉靖三十二年,顧氏已經死去一年了。詩題:“餘有內人之喪一年矣,偶讀韋蘇州傷內詩,愴然有感。”這首詩很流露了居正夫婦間的愛戀:“蹇薄遘運屯,中路棄所歡,嬿婉一何促,飲此長恨端”四句,指明他們相處的時期,並不太長,然而已經永別了。“離魂寄空館,遺嬰未能言”,正寫出寄櫬北京的情形,遺嬰是否就是敬修,也不可知。(15)
顧氏死後,不久居正又結婚了,這是王氏。正和一切再娶的情形一樣,人生的缺憾是無法彌補的。居正詩集中《朱鳥吟》的最後兩句:“仙遊誠足娛,故雌安可忘”,是一個證明。
歸去吧,歸去吧!平生的抱負無法實現,當朝的權奸無法掃除;同年的楊繼盛已經下獄,自己的前途毫無保障;少年的伴侶,已被死亡奪去;感情的創痕,又無從彌補。嘉靖三十三年的居正,只是一個三十歲的青年,然而已經認識了人生的痛苦,縱使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疾病,他已經感覺到衰病纏綿。(詩集《送黎忠池》—首之二:“餘有歸與興,抱病淹朝秩”可證。)終於在這一年,他告了病假,仍回江陵。臨行的時候,他對徐階留下一千幾百字的一封長信。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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