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秋,我出生在重慶北碚李子壩的半山新村。
新村有兩幢二層小洋房,每幢可安置兩家。第一幢裡,一號住的是莊明遠,二號住的是鄧初民。第二幢內,三號住的是我們全家,四號住的是翦伯贊夫婦。所以,章、翦兩家是緊挨著的鄰居。
如果說我從孃胎裡出來,第一眼是認識了父母的話。那麼,我的第二眼就是認識了翦伯贊。
有一天,在溫暖的陽光下,母親、姨媽和戴淑婉(即翦夫人)把我抱到院子裡,仔細端詳。母親突然發現我的左眼角有個小小的黑點兒,以為是早晨沒把臉洗乾淨,便讓姨媽抱著我,自己跑到臥室找了塊溼毛巾,給我擦洗。可那黑點兒,怎麼也擦不掉。翦伯母看了,立即跑回自己的房間,舉著一把白色鬃毛的小刷子出來,對母親說:“可能是毛巾太軟了,我拿乾淨刷子試試。”
母親用兩隻手,將我的頭固定住。戴淑婉就用小毛刷在我的眼角蹭來蹭去。結果,黑點兒依舊。還是從事幼教事業的姨媽看出來了,說:“這是塊記!”
後來,小黑點兒變成了一片樹葉形狀,顏色隨之越來越淡。父親(即章伯鈞)和翦伯贊還對它做過討論。
父親說:“女孩子的記掛在臉上,不如長在屁股上。”
翦伯贊瞪著眼睛,說:“小愚的記掛在臉上,有什麼不好!還不容易搞丟呢。丟了,也好認。”
父親笑了。
以後,我長成了大姑娘,翦伯贊見到我,也還要搬起我的腦袋“辨認”一番,嚴肅地說:“記還在,這丫頭是小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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