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島環境安定,工作簡單,適合寫作,但是我寫不出文章來。我常常面對稿紙躊躇,同事好奇,有人跑過來問我看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屢次在夢中畫鈔票,一面畫、一面惴惴不安,唯恐人家發現是偽鈔。從生活經驗到文學創作,應該有“轉化”的過程,這才是“將真事隱去”、“滿紙荒唐言”。在理論上一切經驗都對作家有用,難言之隱,“無可如何之遇”,都能昇華為極好的作品,那時候,我完全沒有機緣聽到或者讀到這般指點。
山重水複疑無路,忽然想到,報紙文章常常跟著新聞走,我何不一試?生活經驗有限,新聞生滅無窮,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草原如海,何愁沒有食物?回想起來,我後來為日報工作,配合新聞,寫了三十年的小專欄,正是這一念種下的因。
那時各地不斷髮生學潮,學生遊行,軍警彈壓,發生流血衝突,是新聞也不是新聞。有一天,我在浙江學潮的新聞中看見“於子三”的名字,心中大動:於子三是國立第二十二中學的同學,我在初中部,他在高中部,為人個性外向,口才敏捷,有領導能力,是一顆明星。那時國民黨約束學生的課外活動,他嫌二十二中封閉保守,遠走重慶,高中並未讀完,以“特殊方法”進入浙江大學農學院,那時浙江大學設在貴州。一九四五年抗戰勝利,浙大年底復員,遷回杭州。他領導學潮,被警察逮捕,死於保安司令部看守所中,今考其時,已是一九四七年十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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