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薛濤的本家?”
龔太太原是句諷刺的話,龔定庵卻正好作文章。“她雖不是薛濤一家,不過也有相近的地方,好人家出身,有詩才。不過,”他加重語氣說,“人品比薛濤來得高。”
“從何見得?”
“‘王侯門第非儂宅,剩可五湖同去’,她一心只想從良,不像薛濤那樣歷事西川。”
“她從良,是要跟你?”
“是。”
“她怎麼說?”
“‘便千萬商量,千萬依分付。’”
“你在唸的什麼?”龔太太微有慍色。
“喔,”龔定庵陪笑說道,“是燕紅的一首《摸魚兒》。娘,要不要看看她寫的字?”
“我不要看。”龔太太凜然拒絕,“這種人最會混水摸魚,你小心上鉤。”
一語剛終,窗外“噗哧”一聲在笑,當然是月華,這一下,龔太太的臉就板不起來了。
“是啊,”龔定庵也有些好笑,“我也不懂,她什麼調不好選,獨獨填一首《摸魚兒》。”
“我現在問你,你到底是怎麼個打算?”
“娘不是答應過我的?”
“不錯,”龔太太說,“我答應過你,不過要身家清白。”
“她只是淪落風塵,情有可原。”龔定庵說,“就算這是白璧之瑕,可也是瑕不掩瑜。”
“好一個瑕不掩瑜!”龔太太冷笑著說,“看樣子你非要她不可了。”
“娘!”
龔定庵只叫得這一聲,但尾音與平時稱呼不同,帶著點乞饒、委屈與迫切期待的意味,他兒時做錯了事受責備,或者所求不遂時,每每喊這麼一聲——此時將龔太太對愛子的記憶,帶回到二十多年前,那顆心頓時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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