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你手上什麼也沒有,只有你的命運。坐在你母親子宮的門階上,你消磨時間——或者時間消磨你。你坐在那裡唱你無法理解的萬物讚歌。外邊。永遠外邊。
當甜蜜的死亡喧鬧開始時,這個城市是最可愛的。她自己的生活是在無視自然中度過的,她的電,她的電冰箱,她的隔音牆。她一層層地建起她的幹砌牆,噴漆的釘子閃閃發光,羽毛飄過波紋狀的天空。這裡,棺材深處生長著電報送來的不朽之花。在河床下面的墓穴裡有金錠。一個雲母閃爍的沙漠,電話鈴大聲響起。
傍晚時分,當死神使脊椎格格作響的時候,人群擠得緊緊的,摩肩接踵,這一大群人中的每一位都為孤獨所驅使;胸貼胸地朝向自我之牆,灰心喪氣,孤立無援,擁擠不堪,都在尋求著通用的開罐器。傍晚時分,當電點綴著人群的時候,整個城市都騰躍起來,砸碎大門。在擁擠中,抽象的人崩潰了,自我蒼白無力,在他深溝般的孤獨中旋轉。
一個深深烙下的名字。一種身份。每一個人都假裝不知道,假裝不再記得,但是名字是用烙印深深烙下的,在裡面很深,就像外面最遠的星星。填滿所有的時空,創造無限孤獨,這個名字擴張,併成為它曾經始終是而且將會始終是的模樣——上帝。在人群中,上帝以靜悄悄的腳步走動,在擁擠中,比最大的恐慌還要發狂。上帝像人類意識的天空中的一顆星星一樣燃燒:野牛的上帝,馴鹿的上帝,人類的上帝……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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