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莨花趴在波麗姆的臂彎裡,門頭上安全燈的光亮照在它的眼睛上,反射出微弱的光。它又擔當起自己一貫的職責,在漆黑的夜裡保護著波麗姆。波麗姆偎在媽媽的身邊。她們熟睡著,看上去和去年抽籤日的那個早晨一模一樣,也正是在那一天,我決定代替波麗姆參賽。我自己單獨睡在一張床上,因為我的身體尚在恢復期間,也因為沒人能跟我一起睡,我常做噩夢,還會亂踢亂打。
我在床上輾轉反側,幾個小時都沒能入眠,最後我也不睡了,反正睡不著。我起身,在毛莨花眈眈的注視之下,躡手躡腳地走到梳妝檯旁。
政府發的服裝放在中間的抽斗。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灰色褲子和襯衫,穿時,襯衫掖在褲子裡。在這衣服下面還放著我在競技場被救時隨身帶的幾件物品,嘲笑鳥胸針,皮塔送的帶有媽媽、波麗姆和蓋爾照片的紀念掛墜,拴在銀色降落傘上、從樹上取水用的插管,還有在競技場爆炸前幾小時皮塔送給我的珍珠。在醫院時,十三區的人把我的面板外用藥膏拿走用了,同時把弓和箭也沒收了,因為只有保護軍火庫的警衛才能夠攜帶武器。
在黑暗中,我摸索著找到降落傘,然後把手指伸進去,觸到了那顆珍珠。我回到床上,盤腿坐在那裡,用珍珠在嘴唇上反覆摩挲著,珍珠的表面很光滑,散發出幽幽的光亮。不知怎的,用嘴唇觸碰珍珠讓我感到寬慰,感覺如同珍珠贈與者的涼涼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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