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長十九年初夏,駿府本城院中,水池裡的菖蒲開滿了美麗花朵。
德川家康站在院中,卻無心欣賞這些花。年已七十有三的他,感慨萬千。
家康已比秀吉多活了十年,可煩心事依然如山一般堆在眼前,亟待他裁決,最沒想到的是,竟要處置大久保忠鄰。
流放九州的忠鄰固然頗為可憐,卻也使得家康一度憂恐不堪——那時他無法回駿府,江戶城也去不了,只能在中原與小杉等地作短暫停留。一想起這些,家康仍心口發冷。
家康在小杉決斷了流放忠鄰後,才返回江戶,把洋教的事交給金地院崇傳,又把喜多院天海找來,把自己身後諸事託付與他。現在想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難道連這些事都收拾不完,就要去了?不安越來越濃,家康竟忽地甚為想詠和歌。雖然他並未有留下“臨終詩”等明確想法,但總有一種想傾訴的感覺,這恐是心中苦悶之故。
於是,家康返回駿府之後,一面聆聽曹洞宗的禪語,一面特意把冷泉為滿從京城招來,讓他傳授《古今和歌集》。他還讓林道春把《論語》從頭至尾再講一遍,令五山僧人從《群書治要》、《貞觀政要》、《續日本紀》、《延喜式》等典籍中,找出可為公家和武家法度的內容,以作永世之用。
但這些並未讓家康就此安心。已經十四年未有戰事了,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已不知亂世為何物的年輕後生,無甚人把他常說的“太平珍貴”記到心裡。更讓他痛苦的是,就連真田昌幸之子幸村都無法明白他的憂慮。難道大家還希望倒回烽煙四起的亂世?對於年輕人,他的大聲疾呼只像一陣微風。忠輝如此,秀賴亦不例外。他們安逸地生活在太平年代,總是憧憬著波瀾。可一旦波濤真的襲來,他們剎那間便會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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