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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莽旁邊的謀士何進、王尋看見虎牢關果然易守難攻，自己根本靠近不了分毫，開口詢問道：“王大人，現在可要讓嚴尤、陳壽殺了張勇，開啟城門？”

“此事暫且不忙，待我再刺激一二，看看那些守城將士會不會主動擊殺張勇，放任我們過去。”王莽回道。

“這恐怕很難吧？那張勇雖然無甚大能力，但是對於把控軍心，還是頗有水準。我看他手下之兵，應該不會背叛他。除非我們一方有絕對的實力，能夠給予那些將士們信心。”

何進並不怎麼看好王莽的做法，依舊勸道：“王大人，現在我方的確勢弱。要是沒有嚴尤陳壽他們暗中圖謀，我們根本不可能拿下此地。剛剛張勇大罵百姓，連帶守城將士的父母妻兒也都罵了，可他們依舊無甚動靜，由此可見張勇積威之深。”

“反正試他一試也無傷大雅，我們也不差這麼一分半秒時間進城。”

王莽淡淡一笑，不以為意，依舊對著守城將士大義炳然勸說起來。

張勇見得王莽喋喋不休，暗自惱怒。

“燕羊，你有百步穿楊之絕技，你可尋機射殺王莽。只要此人一死，我們便可全軍殺出。”張勇對著一位統領道。

“是，大人！”

這個名叫燕羊的統領點點頭，取出一把黝黑弓弩，來到王莽正對面的城牆位置站立。

站好位置後，他將手中那把有些不凡的弓箭拉成了滿月，遙遙對準王莽。只等王莽稍微再靠近一點點，就放箭將王莽射殺。

這位名叫燕羊的統領本領高強，乃是張勇的心腹。

嚴尤曾聽千戶統領董武說過此人，於是也不敢貿然蠱惑，就怕計謀敗露，從而使得張勇有所防備。

因此在這半個多月時間下來，嚴尤一直在尋機暗殺燕羊，企圖將他除掉。

但是，燕羊此人素來行事小心謹慎，嚴尤一直沒有抓住合適的機會。

因此，嚴尤雖然暗中蠱惑了不少張勇麾下將領，暗殺了不少高層，但就是沒能奈何此人。

現在他看到此人將弓箭瞄準王莽，內心也不禁懸了起來。

燕羊此人的本事，他十分清楚。歷來箭無虛發，乃是真正的神射手。

只要在他手中那把弓弩的射程範圍內，還沒有他射不死的人，一生從未失過手，號稱天下第一神射。

嚴尤和陳壽、董武等人暗暗對視一眼，更加靠近了張勇一些，要先殺了張勇，免得真個出現變故。

此刻，王莽還在喋喋不休大呼道：“諸位將士，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現在張勇匹夫如此辱罵你等妻兒家人，說是豬羊，你們還要替他賣命幹什麼？難道你們就不想想你們的孩兒和妻子麼？

你們妻子嫁給你們，為你們生兒育女，任勞任怨，從不圖其他富貴。現在，張勇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踐踏你們的妻兒。若是你們妻兒得知，又會怎樣？你們兒子女兒會不會說你們無能？你們妻子會不會認為你們懦弱，從而離你遠去？

你們還在等著什麼？只要張勇一死，你們皆都可獲得自由。我若進城，也必定會替你們除去張勇剩餘之心腹，保你們絕對無憂。甚至你們也可以隨我一起去豫州或遼寧重新建設家園。

在我之身後，有十餘萬百姓，他們皆都不甘被壓迫，於是紛紛和我前行。現在你們身為將士，手持刀刃，難道你們還比不上手無寸鐵的百姓嗎？

現在你們的妻兒家人有你們護佑，或許可以得到一時平安。但若是你們死了呢？張勇難道就不會拿你們的妻兒家人開刀？不會強行霸佔你們妻女？你們現在的安寧只不過是一時而已，並不是永遠。只要殺了張勇，你們的妻兒才能永久平安，誰也不會踐踏。”

“說的好，王大人，某家就等你這番話呢，哈哈哈。”

燕羊忽然大笑起來，迅速將手中弓箭調轉方向，對準了張勇膝蓋。

隨後刷刷兩箭射出，立馬使得原本威風凜凜的張勇跪倒在地。

“某家身無長物，唯有一箭。王大人，既然諸多將士不肯先動手，那某家自來先動手。起義需要頭領，反抗需要領.袖，自由需要殺戮，平安需要爭奪。不放開心懷，哪裡會有盛世。某家等候明主多時，現在終於等來了。”

“諸位將士，我知爾等定然和我一樣，心中早已憤怒，只是礙於張勇勢大不敢動手。現在，王大人已經兵臨城下，我們還在等什麼？”

呼哧！

嘩啦！

在燕羊話語落地之際，霎時之間，群雄呼應。諸多將士紛紛放下手中弓箭，推翻油鍋，大聲呼喊起來。

“殺了張勇，奪取自由。”

“開啟城門，迎接明主！”

“荊軻刺秦王，壯士怒血灑五步。”

張勇沒料到自己心腹當中的心腹，神箭手燕羊竟然會背叛自己，將弓箭朝著自己射殺，頓時驚慌起來，滿臉驚駭。

“燕羊，本官平日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做？”

“哼，對我不薄？你剛剛不是罵我是豬羊麼？”

燕羊冷笑道：“我在你眼裡還有利用價值，你就對我不薄。若是我和那些普通百姓一樣，只能被壓榨，而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呢？”

“諸位，快快開啟城門，迎接王大人進城。”燕羊振臂高呼，神采飛揚。

那些緊守城門計程車卒見得變故發生，先是一陣慌亂，隨後也兀自鎮定下來。放下吊橋，開啟城門，齊齊出城迎接王莽。

“哈哈哈，哈哈哈，天心人意，誰可逆之？誰可逆之？強權鎮壓，終究不是王道，不是王道啊。”王莽仰天大笑，欣慰之極。

有將士出手，有將士站出來抗爭，這才是他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東西。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堅信，只要有一人站出來，那麼遲早會有更多和燕羊一樣的血性男兒站出來。只要這種人物一多，必定可以塑造出不懼強權，不懼壓迫的傲骨，絕對可以斬斷奴性。

山賊陳壽、嚴尤看到這麼一個突兀情況發生，萬分覺得不可思議，不由長嘆道：“高壓之下，果真難以徹底磨滅仁義之士心中血性。張勇無道，還是有燕羊此等心腹站出來抗爭。由此可見仁義之能，血性之威啊。”

他們有想過可能會有人真的主動站出來反抗，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站出來的第一人竟然會是燕羊。

他們一直覺得燕羊對張勇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反叛。

但是現在，燕羊反叛的如此突兀，如此乾脆利落，簡直令人無法想象，難以接受。

他們這才都覺得天道不可逆，人道不可逆，一切種種，皆有可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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