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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王莽排兵就緒之後,率領僅剩一千壯丁,從後軍出發。
至於王靜煙、秋桐等女眷,則被留在了後方,由王家六個小廝隨身護佑。
王莽立身山頂,觀望前往鐵騎湧動,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笑意。
家畜野獸等物,皆都怕火。
在戰馬尾端點起大火,可刺激馬匹兇性,使得馬匹更加狂暴,比一般騎兵更具衝擊力。
當然,馬匹珍貴,損失一匹就相當於折損一部分戰鬥力。
因此許多沙場老將雖然知道此理,但也捨不得讓馬匹受驚。
因為一旦馬匹尾端點火受到驚嚇後,那麼這匹戰馬將再無用處,不可調教。
沙場老將愛馬之心,宛如愛妻女,萬萬捨不得戰馬受傷。這就如同現代軍人,萬分疼惜軍中獵犬,決然不會無緣無故使得獵犬受傷。
但是王莽不一樣,這些戰馬對他無用,反正又帶不走。現在既然能夠使得戰馬以最大效用發揮實力,他自然是要如此行事。
在他的目光前方,袁慶率領三百鐵騎,驅使四百馬匹,揚起漫天灰塵,浩浩蕩蕩,氣勢兇兇奔向李忠大營。
那些馬匹尾端,皆被灑上了烈酒,綁上了乾柴。
熊熊大火燃燒起來,加之馬匹狂奔速度,那當真是宛如一片火海在急速移動。
“駕,駕,駕!”
三百將士藉助這股銳不可擋的氣勢,狂拍馬背,驅使胯.下戰馬急速狂奔。
他們手中的長矛寒光爍爍,展露出凌厲雄風。
李忠坐鎮中軍,他派出的斥候已經探明,在自己前方不遠處祁陽山,有許些兵力駐紮,正要傳令將士前去挑戰。
忽然,他發現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和竹簡都微微震動起來,大為驚訝。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就這麼不湊巧,發生了地震?”李忠猛地站起身,走出賬外察看動靜。
一看之下,發現有一片火海朝著自己這邊湧動而來,馬匹嘶鳴之聲不絕於耳。
頓時之間,他就心中瞭然。
這不是發生了地震,而是那些戰馬狂暴,在踩踏之間,發生了巨大震動,那震動使得自己軍營都受到了影響。
李忠臉色大變,正要傳令。
這時,一個哨兵急匆匆策馬奔來,伏地道:“啟稟大人,前方有敵軍數百鐵騎殺來,已經到了我中軍陣地。”
“混賬!”
李忠怒吼一聲,“張順,高恙,速速傳令,兩翼散開,中軍後退。對方此乃策馬縱火亂軍之計,只為衝散我們鐵騎中軍大營。”
“末將得令!”帳下張順、高恙兩員大將急忙衝上高處,揚起手中三色令旗,傳令三軍撤軍。
在那中軍之地,騎兵統領見得情況,心中慌亂。連連組織人馬擋在前方,阻止袁慶一方發狂馬匹攻勢。
但是,那四百戰馬渾身都被大火燃燒,早已失去理智,哪裡還有那麼容易就能被阻攔下來。
不出片刻功夫,這些馬匹就衝破了大營柵欄,衝到了中軍深處。
火勢宛如瘟疫,瞬間傳播開來。
加上他們事先並無防備,一下就使得他們損失不少兵馬將士。
袁慶仰天大笑,高呼不斷,“殺....”
“殺啊....”
在他麾下的三百騎兵趁著對方陣地大亂,縱馬狂奔,四散開來,化整為零,衝擊兩翼。
平原之地,乃是騎兵為王。步兵只能短兵相見,無法阻擋騎兵衝勢。現在這三百騎兵藉助對方大亂之際,倒是一陣好殺。
後方韓光,張崖,孫博仁三大百戶統領見得情況,大手一揮,那早以埋伏下來的弓箭手立即射出飛箭。
咻....
譁哧,呼啦....
千百道利箭宛如蝗蟲過境,劃破天際,密密麻麻朝著敵方中軍兩翼之地亂射而去。
一霎間,那兩翼步兵就死傷不少。
“殺啊....”
亂箭射殺了一陣子後,韓光等將領率領麾下將士壯丁掩殺過去。
與此同時,項眴和王莽見得袁慶得勢,也都紛紛率領所部兵馬傾巢出動掩殺出去。
這些壯丁早已不耐,現在見得機會來了,有望立功,大喜過望。持著扁擔鋤頭長矛大刀,和對方散亂兵馬短兵相見,生死搏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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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斜陽穀方向,夏侯敦率領的三千兵馬被困在山谷狹道當中,進退兩難。
衝殺了一陣子,正要趕到後方出口。
這時,陳崇老早埋伏下來的弓弩手也把這個出口擋住,只是一味射出火箭。
在此之間,那山谷上方,數百壯丁依舊源源不斷拋下巨石和乾柴,猛砸夏侯敦兵馬,大火燒山。
大火燒了半個多時辰,夏侯敦所部兵馬已經摺損了將近兩千多人。
就在他們即將要全軍覆滅的關頭,李忠派來的援軍及時趕到,衝開了出口。大呼道:“夏侯將軍切勿驚慌,李大人令我等前來助陣破敵。”
夏侯敦率領剩餘之人一口氣衝出了封困,驚魂未定,暗道僥倖,差點就被燒死在這裡。
他心裡頗有怒氣,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李義,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殺了此人出口惡氣。
李義此刻也知自己罪果,面目通紅,羞愧難當。
夏侯敦冷冷喝道:“李義,若不是你,我豈會折損兩千精兵?此事等稍後我自要稟告李大人公斷。現在陳崇之奸計伏兵全出,我們當速速圍山殺回,取下陳崇頭顱,你可藉此立下功勞。”
“是,大人!”李義吃了一個大虧,這下倒是不敢再次亂來。
夏侯敦穩定下來,喘了幾口粗氣後,正要領兵重新殺回斜陽穀陣地。忽然,他見得自己中軍大營方向有火勢衝起,略微一想,頓時驚駭。
“不好,此乃調虎離山之計!諸位將軍,陳崇此人只不過是個誘餌,我等速速趕回中軍大營。”夏侯敦急道。
“此話何解?”趕來助陣的李元、李廣兩人有些疑惑,“夏侯大人,我兩人在來時並未發現我中軍有何不妥。且中軍以及兩翼有李大人親自坐鎮,對方豈能奈何?並且整個潁川也不過三千不到兵馬,他們又如何能夠分兵兩地?”
夏侯敦正欲解釋,這時,在他正前方叢林暗處,有一道人影閃爍一下。
隨後,一道白光乍現,直衝夏侯敦眉心。
夏侯敦躲閃不急,被白光正中眉心。
就這一下,夏侯敦立馬身死,屍體從戰馬上跌落下來。
殺了夏侯敦,這道人影雙手又連揮數下,許多飛刀飛劍衝出,全都射向了這些將領。
“不好,有奸賊刺客!”
夏侯敦是文官,身體反應能力相對較弱。
但是李義、李元、李廣等人是武將,警覺性甚高。
現在他們見得凌厲光芒衝來,看到夏侯敦身死,立馬警覺起來,知道這是暗中有高手用暗器要襲殺自己。
於是立即翻身下馬,在毫釐之間躲過了一劫。
當然,最高統領夏侯敦身死,李義等人也都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那白影見得這些主要武將都躲過了自己的暗殺,只有那些副將死了幾個,於是也不再下殺手,免得自己被官兵圍住,自言自語道:“我那混賬小叔子雖然可恨,但母親終究念著他。若是他在此地受到威脅,只怕母親也難以安心。我和他之恩怨,只能等到來日再去討回了。”
話音一落,她就消失不見,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在後方的陳崇不知這個情況,他見得對方援兵到來,不驚反喜。
料定在祁陽山正面方向,王莽正和李忠殺的難解難分,於是率領張根李勝等殘餘人馬一起衝出,殺向了李義等人,拖住他們的手腳。
李義一方統領身死,部下將士軍心大亂,毫無戰意。不聽指揮,紛紛四面潰散,亂作一團。
大將韓德長嘆一聲,無可奈何。
大勢已失,軍心渙散,因此哪怕是敵方不堪一擊,但依舊可以給自己帶來威脅。
“諸位,此地不可久留。想來對方定然有精通戰陣之人,現在夏侯將軍身死,軍心不穩,我等當速回大營,重新整頓軍馬,日後再戰。”
眾將聽得言語,紛紛覺得有理。然後憑藉自身威望,重新組織人馬,朝著大本營方向急速逃竄過去。
陳崇在後方緊追不捨,亂箭齊發。當隨後看到夏侯敦屍首後,大吃一驚,不知此人怎的就死在了這裡。
遂讓人割了首級,裝在木匣當中。
韓德逃竄之間心中窩火,很想停下來大戰一場,但又恐中軍之地會有危險,鬱悶之極。
想著本來勝券在握,但卻遭到一個不入流的奸計,導致損兵折將,這令得他惱怒萬分。
“駕,駕,駕!”韓德等將矇頭狂奔,不去理會陳崇叫陣破罵。
張根見得李義後背對著自己,破綻極大,冷冷一笑。拿起一隻弓箭,拉成滿月,對準李義後背心,一箭射殺過去。
撲哧!
李義躲閃不急,遭到冷箭加身,倒地不起。
正當他緊咬牙關要重新爬起逃跑之際,立即就有幾個小兵衝將而上,將他抓住,五花大綁起來,拖到張根馬前邀功。
張根大喜,同樣取了頭顱,裝在匣子當中,充當戰利品。而後又讓部下之壯丁拾撿地上兵器盔甲,匯聚那些被丟棄的戰馬,捆綁俘虜,擴充自己大軍實力。
正所謂主將一死,萬事皆休!
至此,夏侯敦率領的三千兵馬,加上前來助陣的李元李廣兩千兵馬損兵折將潰不成軍,大敗而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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