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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認為現今所有諸侯權貴都不行,能夠統一天下的竟然是後起之秀?”
王元海從未聽過這等闊論,因為一般評論時局,都是從現有群雄當中擇選,還從未出現過在以後格局當中挑選。
現在一聽,沉思良久,覺得有理,不由深問道:“若是這樣,那你可有把握戰敗他?或者說可有把握在亂世當中苟安性命?保全富貴?”
王莽這下可就不敢繼續談論下去,因為他記憶當中的歷史是自己戰敗了,自己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暴君。
“哎...”
王莽長嘆一聲,“定鼎天下,要的是民心。民心所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岳父大人,小婿毫無把握戰勝民心,但是有把握保全妻兒家小。當然,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現今只需警惕霍家、孫家等家族便是。”
“恩,也是。”王元海哈哈大笑,“現在說這些的確為時過早。賢婿,你有此番言語,足以表明靜煙今後定可無憂。不至於在亂世當中遭難,如此我也可徹底安心。”
“岳父大人,靜煙乃我之妻。我雖沒有大才,但保她萬事無憂,斷然無礙。”
王莽似起誓,又似壯言。
聲音雖然不豪邁,但卻鏗鏘有力,落地有聲。
一旁王靜煙聽聞此言,心裡大為感動。
若不是礙於薛鳳儀等人在場,保不定她就要痛哭出來。
“好好好,莽兒,你總算是長大了。”
薛鳳儀一臉驚喜,暗道老天終於開眼,“莽兒,自古以來,亂世之中天下皆苦。遙想兩百餘年前大秦末期,便可知曉。我不求你能榮華一生,只願你和靜煙以及凝萱都能平安便好。現在你既有此言,我也可放心。”
上官凝萱鳳目閃爍,嘖嘖稱奇,心中也暗自思量了起來。
不多時,門外進來一小廝,小廝帶有一人,乃是尊府之人。
那尊府來人伏地道:“啟稟老夫人,族長老爺命小的來請老夫人和少爺前去相商事情。”
薛鳳儀思慮一番,回道:“你且先回去稟告族長,就說我稍後就到。”
“是,老夫人!”
尊府來人起身,緩緩退去。
薛鳳儀手指輕輕敲擊八仙桌,對著王莽道:“莽兒,族長找我們前去,估計也就是為了霍家之事。你若同去,實為不妥。
昨個兒霍家有一後輩,名叫霍榮盛,說是你好友,想要見你。但未見你出來,於是一早就命人送來請帖,邀你去寒煙閣一敘。你若無事,可以藉此事和他相見。
我們王家之人,多為謀算利益之輩,皆不可信,不能將大事寄託。前幾日我從代族長口中隱約探知,族長本是打算將你推出擋災。不料霍家族長忽然登門聯合,才此作罷。由此可見,若不是霍家族長搞錯了方向,怕不是我們現在也不得悠閒。”
王莽一聽,冷冷一笑,“母親,還是您有先見之明,早就預料會有此事。皇帝之家無情,不想貴族之家也無情。看來我們得在這兩日儘快離開,唯恐遲則生變。”
王元海道:“不錯,是要儘快離開,據說霍家和慕容世家已經徹底聯合。先前賢婿你打殺霍家下人,後逼迫霍家高層,使得霍家丟了顏面。若不是他們猜想有誤,把“天陽穀”牽扯進來,說不定他們就會請慕容家下殺手。
這幾日霍家頻頻示好王家,送了不少結盟之禮當作誠意。若是事發,定然惱羞成怒。大嫂此去相見族長,正是要挑撥霍、孫等家關係。孫家得知霍家禮單訊息後,最多三兩日便會有動作,如此我們的時間更是不多。”
“此事我早有計較和安排!”薛鳳儀笑道:“元海,若是你沒來,或許此刻我們已經到了豫州地界也說不定。
昨個晚上,我以讓先至派來的張寒將軍送了一批人和一部分家底出去。這兩日,你也可收拾一下,再替我帶一些人和一些家底出去。之後我和莽兒、靜煙、凝萱等人離去,便可輕鬆許多。”
“是,大嫂!”王元海回道。
“原來母親昨晚就已經行動了起來,我卻是還被矇在鼓裡。看來母親當年也不是個善岔,行事十分之果斷凌厲。”
王莽暗暗嘀咕兩聲,對著王靜煙面露歉意道:“靜煙,此事倒是難為你了。才剛嫁我,卻不日就要跋山涉水。且你我婚事之所以急促,也不過是計謀利用,多掙兩個安身家底,這倒是我虧欠了你。”
王靜煙道:“你和我還說這些幹什麼?豈不是生分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先去見見那個什麼二煞霍大少吧。若是讓人久等,還得平白遭人在心裡暗罵呢。”
對於霍榮盛此人,王靜煙是有一些印象的。沒有什麼太多反感,知道此人也算得上是能屈能伸之輩。
上官凝萱捂嘴一笑,“靜煙,你現在越發像個少奶奶了,這樣極好。只是那寒煙閣雖不是什麼風月場所,但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看你還是隨小叔子一同前去為好,免得他被霍二煞給帶壞了。”
“這到不必了,他去辦事,我若摻和,卻為不好。”王靜煙回道:“他剛剛既說不會虧待於我,我自要信他。因此別說那寒煙閣不是風月場所,即便是,又能如何?”
“好!”
王元海一拍桌子,滿臉欣喜,“靜煙,你有此心甚好。夫妻本當同心互信,不可猜忌,如此才是圓滿之家。”
上官凝萱一愣,卻也不再說話。
她雖早已嫁人,但卻未曾真正做過妻子,不知其中感情。現在聽得言語,心中有些起伏,衍生漣漪。
王莽對著薛鳳儀道:“母親,您見過族長後,也可讓族長將我和霍榮盛相見之事告訴孫家。讓他們派人暗中驗查,充當另一層證據。如此一來,孫家必定更加堅信。”
言罷,拉著王靜煙小手朝外走去,邊走邊道:“靜煙,雖說你信我,但你還得和我一起去才好。”
薛鳳儀見到兩人如膠似漆感情深厚,心裡欣慰到了極點,對王元海道:“元海,照他們目前情況看,他們兩人之事,我們完全可以放心了。或許要不了多久,你也可抱上外孫了。”說完,也自起身,朝著族長方向走去,
“哈哈哈...,大嫂所言極是。”王元海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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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和王靜煙出了院子,跨上轎子。
不消一個來時辰,已經到了寒煙閣。
兩人下了轎,打量一眼,不禁點頭。
此寒煙閣建造奇特,環境優雅,地面乾淨,前旁還有小溪環繞,如同小橋流水人家。路上人來人往之間,氣氛祥和,並無半點急躁。
“難得,難得,當世竟然還有此等清淨之地,真個宛如亂世當中一股清流奇葩。看來此地幕後之人也有一些能量,否則斷然無法保持此等清淨、優雅、淡然之象。”
王莽聽著寒煙閣裡面傳來的絲絲琴音,敞人心扉,引人入勝,妙不可言,不由讚歎連連。
來到門口,守門小廝迎了上來。
兩小廝看了一眼王莽兩人,特別是多看了幾眼王靜煙,有些奇怪。
寒煙閣雖沒有明說不招待女客,但也形成了這麼一個潛在規矩。因此從開閣到現在,從來沒有一個女客上門,來往的都是大少、權貴、福賈、文人等等。
其中有一個小廝躬身施了一禮,對著王莽問道:“敢問少爺,您是一人還是兩人同進?是否有約?”
王莽笑道:“我倆前來,自然是同進。至於預約,霍家大少霍榮盛邀我前來,倒是不知他現在還在否?若是不在,我們也就不進去了。”
“哦?您就是霍少邀請的貴客?”
小廝一驚,把手一引,恭聲道:“霍少爺早已傳過話,說是要有言稱他邀請來的貴客,可讓小的引路。少爺您們裡面請,霍少爺早已在飛天廳恭候多時。”
“嗯,你前邊帶路便是。”王莽回道。
小廝不敢多言,走在前邊引路,王莽和王靜煙跨過大門,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一進裡面,只見裡面赫然寬敞,陳設精美,雕樑畫棟。
在中央之地,有一高臺,約莫兩米。高臺之上,有數位少女。
這些少女個個姿色貌美,或是彈琴,或是吹笛,或是舞姿,再或是淺唱,宛如開演唱會一樣。歌音美妙,舞姿動人。
在高臺下面,有不少人爭相鼓手喝彩,心神皆都被吸引,無法自拔。
王莽一瞧,只見這些人大多數身穿青袍,頭戴書帽,多是一些年輕讀書人。
見得此等情況,他不由想起一句名言,“商女不知亡國恨,隔岸猶唱後庭花。”
“哎,大漢疆域,不說內亂之爭。卻說東夷、南蠻、西戎、北狄,各個都摩拳擦掌要席捲中原,騷擾邊疆百姓,此地卻載歌載舞。
這些文人妄自苦讀十年聖賢書,不立志保家衛國驅逐強虜,不立志重整山河恢復秩序,卻來此消遣,沉浸歌舞。由此可見並非商女不知亡國恨,實乃文人騷客沒有強國心。
若是這些讀書之人將胸中滿腹經論用在政途,用在克敵,天下豈會大亂?百姓焉能民不聊生?現亂世之道越演越烈,宛如一鍋粥,不可理順。須得回爐重造,此舉卻也是無奈。
天下興亡,並非某一帝皇無道,而是眾生之心不凝。我當年之世如此,現今之世亦如此。
看來要想讓天下富裕,百姓安康。要的不是一個好帝皇,而是要一個好的教典,好的思想引導他們開智、富強、向上、凝聚。不可讓奴念根深蒂固,否則終究不得真盛世...”<!--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