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時間的先後順序,我想我應該先談大約於二十天前發生的事情才對。
我記得這好像是一個星期天的下午時分。我之所以對時間的記憶不很準確,是因為當時的我連日鬧著睡眠不足,在心浮氣躁的情形之下,煙抽得兇、酒喝得猛,所以,精神狀態有些朦朧的緣故。
這是有原因的。
當時我在《寶石雜誌》的要求之下,正要寫一篇小說,而截稿日期就在數日之後。可是,作品不但一行都沒寫出來,連對題目的構想都沒有。
松本清張氏曾經以“耳朵幾乎要流出血來”一詞形容作家這個時候的痛苦,實際上這種痛苦是夠悽慘的。伏在案前,呻吟獨語、放歌狂笑——這樣的人不像是個瘋子嗎?
還是寫不出來。不如趁早對雜誌宣佈:請他們原諒吧。
說老實話,我心裡這時已萌起放棄的念頭。我本來就是文章寫得很慢的人,在剩下不多的日子裡完成七十張稿紙的作品,真是談何容易的事情。
編輯部索稿時如果說“這次請您寫黃一點兒的東西”,那我就不會受這麼大的煎熬了。
將臉孔貼在“因慾火上升而如痴如醉的女人的細白柔軟而冒著汗的大腿之上”,同時抵著“令人恍惚的神秘之林”,“沉湎在羽化登仙之境”——如果要寫這類描繪男女情愛的文章,我十分在行,哼著小調都能以一瀉千里的速度寫出來。
如果要我寫這類文章,我有一輩子都寫不完的材料。因為我在這一方面有30年的經驗,當然能駕輕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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