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的鈴聲尖銳刺耳,響徹特朗博爾監獄,迴盪在牢房之間的走廊裡、草坪和建築物的上空以及周邊的樹林裡。大多數犯人都能告訴你,鈴聲恰好持續三十五秒鐘,等它停止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鈴聲讓犯人們猛地行動起來,彷彿當天己經安排好了重要的事件,而他們必須趕緊做好準備。其實要做的事不過是吃早餐而已。
鈴聲把比奇、斯派塞和雅伯都嚇了一大跳,但並不是它把他們喚醒的,因為他們本來就醒著。他們一直睡不好覺,原因是顯而易見的。他們住在不同的牢房裡,但會在六點十分碰頭,一起排隊取咖啡,沒有人對此感到奇怪。他們端著倒得滿滿的杯子,一言不發地向籃球場走去。他們坐在那兒的一條長凳上,在晨曦中吸著咖啡,望著監獄的庭院,跑道就在他們身後。
他們穿著橄欖綠的襯衣,在佛羅里達州的烈日下呆坐,靠做鐘點工掙點小錢,其實根本沒什麼事可做,只是等待,幻想,一杯接一杯無休止地喝咖啡。這樣的日子他們究竟還要過多少天?一個月,抑或兩個月?他們現在是不是該用天數來計算還要在監獄裡呆的日子呢?種種可能性讓他們夜不能寐。
“可能的方式只有兩種。”比奇說。他以前是聯邦法官,因此儘管說的是三人都熟悉的話題,另兩人還是認真地聽著,“第一種是向判我們刑的司法機關提出一份動議,請求減刑。在極其罕見的情況下,承審法官有權釋放一位犯人。不過,這種事情很少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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