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用鑰匙開啟門,進了屋,瞥了一眼大廳桌子上放著的便條和信件(她有個老習慣,眼睛從不放過任何東西),在黑暗中悄悄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壁爐裡的火依然閃爍不定,火光照亮了那兩隻插著紅玫瑰的花瓶。屋子裡瀰漫著花的芬芳。
黑茲爾迪安夫人稍一蹙眉,又聳了聳肩膀。對那兩朵花置之不理,可真是個錯誤。她一定得記著感謝蘇珊,是她保護了它們。她開始脫衣服,越急還越是笨手笨腳,好像她那靈巧的手指不聽從指揮。她先從胸前取下那兩朵枯萎的紅玫瑰,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插在梳妝檯上的花瓶裡。然後換上晨衣,躡手躡腳地走到丈夫的門前。門關著,她趴在鑰匙孔處側耳傾聽。一會兒便聽到了他重重的呼吸聲。以前他一感冒,總是這樣呼吸,然而卻又那麼均勻平靜……她輕輕地舒了口氣,又跟著腳尖回房去了。床罩已經被揭去,床上擺著新換的枕頭,鋪著光亮的緞紋細呢床單,引得人不免想上床享受一番。可是她卻蜷縮在壁爐邊,雙手抱膝,兩眼凝視著炭火。
“真實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她重複說。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遭人故意“傷害”,這種傷害在過去的紐約可是個致命傷。因為薩比娜-韋森曾經故意嘗試過——毫無疑問,她是有意靠近了她的攻擊目標——她一定是懷著置之於死地的心意那麼做的。要冒這個險,她一定掌握了確鑿的事實,可靠的見證,並且受到族人的一致鼎力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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