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福說他要等阿爾莫漢一年;然而,第二天早晨,他發現那種武斷的說法已經失去了意義。在這樣一個地方就沒有衡量時間的標準。他手錶上那傻乎乎的表面成天對虛無講著它的故事,在這頹垣斷壁上空,星移斗轉僅僅標誌著地球的公轉;人的痙攣性運動絲毫沒有意義。
飢餓這一事實,即體內鐘的鳴聲,被感覺的輕微——僅僅是一種痛苦的幽靈——減小到最小程度,況且這種疼痛可以被幹果和蜂蜜平息下來。生活像永恆一樣輕飄單調地滑動著。
夕陽西下時,梅德福驅除了這種奇異的異域感,爬上屋頂。他極目-望著沙漠,搜尋阿爾莫漢的蹤跡。南方,阿拉巴斯特山脈像陽光做村裡的藍色面紗懸掛著。西方,一根大火柱騰空而起,噴進那把天空變成玫瑰花瓣噴泉、把地上的沙粒變成黃金的羽毛狀小云彩。
天地之間沒有騎馬人的黑點。梅德福徒然地等待著他離家的主人,直到暮色四合,於是嚴格遵守時間的戈斯林再次請他進餐。
晚上,梅德福心不在焉地翻著那些超現代評論——三個月前的舊雜誌,摸上去已經潮乎乎的——然後把它們撂在一邊,一頭栽進一張長沙發裡去做夢。阿爾莫漢一定在夢中度過了不少時光,肯定如此。後來,正當他感到自己陷入麻木狀態時;他就離開要塞,躍馬衝過沙漠去尋求未知的遺蹟。生活倒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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