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彭真同志,您瞭解我,我並不是怕艱苦,不是怕危險,我本來就是從前線來的……”我的父親繞山繞水,終於下個決心講實話:“我,我實在怕蚊子。”
“什麼?”這位以關心愛護幹部著稱的中組部部長睜大眼睛,“怕蚊子!”他嘴角浮起一層淺笑。“南下支隊的幹部名單是中央研究決定的。你怕蚊子,這理由能說出口嗎?”
父親難為情地垂下頭:“蚊子咬一口我就得爛倒,南方蚊子那麼多……這是不必要的犧牲。”
“你還有別的原因嗎?比如你現在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父親望一眼彭真,腦子忽然轉過彎,忙說:“不過,醫生說我有亞急性盲腸炎,勸我動手術。我沒動,保守療法,吃藥呢……這理由,行嗎?”
“嗯,該割還是要割了去。打起仗發作了,沒有條件割,會要命呢。”彭真想了想說,“你先去吧,等候通知。”
父親住院割盲腸,八路軍南下支隊的幹部名單正式公佈,上邊沒了父親的名字。
父親出院不久,中央組織東北幹部團,由林楓、張秀山、黃永勝帶隊,我的父親母親名字都在其中。40年後,父親曾詼諧地說:現在出了個新詞叫“走後門”。如果說我找彭真算“走後門”,我這輩子也就只走過這一次“後門”。
8月底,東北幹部團從延安出發,我已經能在母親的肚子裡動彈。日本人宣佈投降,卻只降國民黨不降共產黨,過同浦路還要打。機槍子彈在頭上一叫,隊伍立刻大亂。韓光的老婆騎一頭騾子,聽見槍響便打立樁,父親衝過去幫忙牽,黃永勝早在一邊罵起來。“這算什麼隊伍?我帶他媽兩個旅也不帶這xx巴一個團。”父親說:“建東北根據地,你帶兩個旅不行,帶這一個團準能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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