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高考落榜,雖只差幾十分,卻也面臨著殘酷的選擇:是上覆讀班,明年再參加高考,還是加入社會上浩浩蕩蕩的待業大軍,或者去參軍。參加高考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他卻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目前的水平,縱然再複習幾年,也未必能考上大學。思來想去,最好的選擇還是參軍。
按照軍人家庭的光榮傳統,參軍當兵就是不二選擇,他哥哥石林、姐姐石晶都依照父親石光榮的意願參了軍,石林而今已是團長了,姐姐石晶雖沒留在部隊,復員後到了法院,但畢竟是在軍隊這個大熔爐裡鍍了層金。向來習慣於安排並決定子女前程的石光榮在石海的問題上頗為寬宏大量,不發表任何意見。他母親褚琴雖然覺得參軍要比在家待業強,也沒說一句話,她知道生下來就遺傳了自己一身文藝細胞的石海,喜歡的是讀書和寫詩,立志要成為一個詩人和作家,不是當兵的材料。
最後石海卻自己選擇了參軍,他想得很簡單、很浪漫,要離開自己生活的小圈子,到廣闊天地去,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有了豐富的人生閱歷後自然能寫出紮實的小說,說不定還會是一部傳世作品。
第一個知道他想法的就是李文,李文不但沒有像石海想象的那樣支援他,反而強烈反對。她太瞭解石海了,可以說比他的哥哥姐姐更瞭解他,他們從小到大在一起的時間比他和家人在一起的還多。她知道以石海的性情,根本無法適應軍營的生活,作為軍區司令員的少爺在軍營裡玩兒跟在軍營裡當一個大頭兵是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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