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祥已經家來四五天了。他看看母親住的小東屋,房頂上長了不少亂草。他原想把草割一割,把房頂漏雨的地方泥一泥,等過了秋忙再說;誰知爬上房頂,腳一踏上去,就踹了一個大坑。原來葦箔早就朽了,房太老了。他決定乾脆換換頂,就是往後離家日子長了,不管走到哪裡也心裡踏實。他這次家來,公家照顧了200斤米票,加上自己積攢下的殘廢金,用來買了20多個葦子和一些柳木椽子,就動了工。楊大伯和幾位鄰居,穀子顧不上打,就趕過來幫忙。郭祥光著膀子,穿著小褲衩兒,挑土和泥,釘椽子,鋪葦箔,整整忙了一天,才把房子修好。他又把屋裡屋外,拾掇得乾乾淨淨,連那盞點了好幾輩子的老鐵燈,也拿出來擦了。母親裡裡外外一看,自然歡喜不盡。
這天,郭祥秋收回來,剛吃過晌午飯,正尋思著把母親睡的土炕也泥一泥,只見大亂一溜煙跑來,叫:“好訊息!好訊息!”說著,拉起郭祥就走。郭祥掙脫手說:
“你別纏我,有什麼好訊息呀?”
“你到我家看看就知道了!”他說。
“你不說,我就不去。你這小子鬼名堂多得很!”
“好吧,告訴你,”他眨了眨眼,“你們隊上來了一個人,說要找你。”
“你要蒙我呢——”
“要蒙你,我是小狗子!”
郭祥只好隨他走去。他不時翻翻貓眼,瞅瞅郭祥,露出一臉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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