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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勇將車開到東城區近郊地帶,這裡的綠化比城區好了許多,空氣變得非常清新。
一路開到道路盡頭,趙君昊詫異的一挑眉。
豎立在他眼前的,是兩道硃紅色的大門,門上釘著電視劇裡宮殿大門那般的黃銅大釘子。
大門之上,一道巨大的牌匾上書龍飛鳳舞兩個大字:桃源。
筆鋒囚禁,氣勢雄渾,卻無半點鋒芒,顯得十分內斂,一看就是大家手筆。
進了門,一路亭臺樓閣,山林水榭,讓人有種彷彿穿越般的感覺。
這裡的古韻,保留得實在太好了。
當真是有錢人的快樂你想象都想象不到,若不是親眼所見,趙君昊哪裡想得到漢江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阿勇通過後視鏡看了趙君昊一眼,笑著解釋道:“老爺子比較喜歡沾老氣的東西,這地方花了十多年才修建好,一磚一瓦,都是古董。”
趙君昊為之默然,只看這地方修建之精細,佔地面積之廣,李家雄厚的財力可見一斑。
而且趙君昊並非沒有注意到,桃源大門上釘的釘子,橫縱皆為七,這可是象徵著王公大臣的規格。
說明李家不但財力雄厚,地位也相當顯赫。
將車停在角落的停車場,阿勇帶領趙君昊往深處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一座四合院。
遠遠的趙君昊就看見,馬神醫和另外一名西裝筆挺,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等候。
“趙神醫,您來了。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李家的二老闆,李登輝先生。”
李登輝十分古怪的看了趙君昊一眼,雖然馬神醫已經給他提過醒,趙神醫是個非常非常年輕的人,但真見了趙君昊,他還是被狠狠驚到了。
不過像他這種人物,城府不知多深,早就喜怒不形於色,主動伸手道:“趙神醫,幸會。”
趙君昊伸手與李登輝握了下:“李先生客氣了。”
李登輝吩咐道:“阿勇,你先帶趙神醫進去稍事休息。”
等趙君昊被阿勇帶進去,李登輝這才皺眉道:“馬神醫,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馬神醫苦笑道:“二老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要知道,我在沒有見識過趙神醫的妙手之前,也是絕不肯相信他會醫術的。”
李登輝道:“此子這麼年輕,讓他給老爺子診斷,只怕不妥,不妥。”
馬神醫道:“二老闆,你信不過他,難道還信不過我麼?我用身價性命擔保,趙神醫醫術一定比我高明得多。”
馬神醫話說到這份上,李登輝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將信將疑道:“那就先看看再說吧。”
兩人進了門,帶著趙君昊一起來到主屋。
只見客廳裡已有兩人在對坐飲茶。
其中一人穿著唐裝,鬚髮皆白,看起來已有七八十歲,但看起氣度卻沒有絲毫蒼老感。
另一人留著很長的鬍子,時不時輕撫鬍鬚,給人一種仙風道骨之感。
“哦,老馬來了,快坐。”唐裝老者見了馬神醫,招呼道。
“老爺子客氣了。”馬神醫拱拱手,坐了下來。
那長鬍子瞟了馬神醫一眼,似笑非笑道:“馬神醫還有臉來啊。”
馬神醫狠狠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長鬍子道:“怎麼?一個人還嫌不夠,這回還帶來個徒弟過來添亂?”
馬神醫沒理他,對李老爺子道:“老爺子,這位趙君昊趙神醫,就是我跟您提過的,那位在醫術方面令我心服口服的少年奇才。”
“噗嗤!”
長鬍子一下笑出聲來,指著馬神醫,用一種嘲弄的口氣說道:“我說老馬,你也越活越回去了吧?咱們每個月來給老爺子調理身體,你已經有一兩年沒幫上忙了不說,現在竟然稱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為神醫?”
馬神醫憤怒的拍了下椅子扶手:“姓陳的,你別欺人太甚!我承認這一兩年確實沒給老爺子幫上忙,但你又做了多少?不過是比我強那麼一點點而已。但是趙神醫,他的醫術是你我所望塵莫及的!”
陳神醫哈哈大笑,對趙君昊道:“小夥子,你說,姓馬的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來演戲?”
趙君昊道:“我並未收馬神醫一分錢,今天來是受馬神醫所託給老爺子看病。”
陳神醫愣了愣,奇道:“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有什麼缺陷?這種胡話,竟說得一本正經。老馬,你也太過分了,找演員好歹找個正常人,你找個腦殘,這不是利用殘疾人嗎?”
馬神醫氣得面紅耳赤,正要說話,只聽趙君昊淡然道:“陳神醫是吧?你損人的功夫確實很強,就是不知道你的醫術是不是也這麼強呢?還是說某方面有缺陷,只能靠令一方面來彌補?”
陳神醫蹭的站起:“你這無知小兒,竟敢諷刺老夫醫術不精!?你好大的膽子!老夫行醫四五十年,挽救了何止千百人的性命,你這黃口小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此大放厥詞!?”
說罷看向李登輝:“二老闆,李家豈是這種無知之輩撒野的地方?這種人應該立刻趕出去吧?”
李登輝一臉蛋疼的樣子,沒料到趙君昊這麼快就跟陳神醫發生激烈衝突。
若是還沒面見老爺子還好說,直接將趙君昊趕走也就罷了,現在都坐在老爺子的面前,他也做不了主。
還是李老爺子出面,笑呵呵道:“好了,老陳,消消氣。趙小友年紀輕輕就有傲人醫術,年輕氣盛一些也是難免的,你作為前輩也擔待一些。”
又看向趙君昊:“趙小友,如若你的醫術真如老馬所說那麼精妙,相信老陳見識過後也會心服口服的。”
陳神醫冷哼一聲,有李老爺子出面調解,他就是還有火氣也不好再發洩。
心想就讓你小子嘴硬,待會見識完了我老人家的醫術,叫你無地自容!
便道:“老爺子,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這就開始吧?”
李老爺子點點頭:“好。”
眼瞧著陳神醫開始給李老爺子把脈,馬神醫道:“趙神醫,這姓陳的是半瓶水晃盪,醫術水平就是個半吊子,脾氣卻大得很,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趙君昊道:“看樣子你們之間的恩怨似乎不小,怎麼回事?”
馬神醫嘆了口氣,道:“說白了這些都是門派之爭。我和姓陳的都是走古中醫的路子,古中醫又分為醫經派和經方派兩大派系。醫經派主張治病只需切脈加針灸;而經方派則主張望聞問切和用複方藥來調理身體。我是經方派,姓陳的是醫經派,本來以前還能跟他打個平手,但是這兩年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一年比一年嚴峻,我的方子漸漸不管用了,但是姓陳的針灸還是有些作用。因此姓陳的格外得意,每次見面必要踩我一腳以顯示他醫經派的優越……”
趙君昊聽完,道:“大道同源,中醫本是不分派別的,你定要跟姓陳的在流派強弱上爭長短,開始就落了下乘。不過今天我既然受你所託來了,一定不會讓你再被那姓陳的羞辱。”
馬神醫聽了頓時精神振奮,他對自己雖沒信心,對趙君昊卻是無比相信。
堅信今天有趙君昊在,自己定能大大長臉。
這時,陳神醫把脈完畢,已經取出銀針準備給老爺子針灸治療了。
老爺子脫掉上衣,只見他胸口後背全是各種各樣的刀疤、槍眼,密密麻麻猙獰可怖。
趙君昊頓時肅然起敬,這是真正槍林彈雨出來的先輩啊,若是沒有他們當年的拼命戰鬥,又怎會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傷痕太多,對針灸是會產生很大影響的,但見陳神醫神態自若,下針又快又準,絲毫不受影響,果然有幾分功力。
不一會兒,陳神醫就在李老爺子身上紮了三四十針。
馬神醫道:“姓陳的用的是一種叫四面楚歌的針法,原理是在內傷處的附近都下針,將其封住,然後將暗傷和瘀血用火罐吸出。”
趙君昊點點頭,太上丹經提到過這種針法的原理,不過因為這種針法太過淺顯低端,故而沒有詳細記載。
忽然,李老爺子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吼,身體一下倒在了地上。
李登輝大驚,趕緊跑上前問道:“陳神醫,這是……”
陳神醫面色發白道:“似乎是因為老爺子體內傷勢擴大,我的針刺激了他的傷勢,進而病發。”
李登輝想去把老爺子扶起來,聽陳神醫這麼一說又不敢動了,記得冷汗直流:“那怎麼辦?快想想辦法啊!”
陳神醫道:“我試試。”
他試著把剛剛紮下的針取出,等了一會,發現李老爺子的情況沒有任何好轉,甚至更加嚴重。
不但身體開始抽搐,眼睛都在翻白眼,嘴角也不斷有白沫流出,眼看就沒幾分鐘好活了。
陳神醫急了:“這……這……這該如何是好?”
李登輝眼睛都紅了:“你還問我?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
他一把揪住陳神醫的衣領:“今天老爺子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而就在他忙著與陳神醫撕扯的時候,趙君昊已快步走到老爺子身邊,捻起老爺子的手腕把脈。
陳神醫見了立即大喊:“你幹什麼?快停下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