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嘉靖二十六年,他和同鄉好友初幼嘉兩個年輕舉子來北京參加三年一度的會試。他考中進士並被選拔為翰林院庶吉士,而初幼嘉卻名落孫山。兩人於京城客邸分手,張居正寫了這首詩送給初幼嘉,現在重讀這首詩,張居正不禁感慨萬端。
那時年輕氣盛,初臨京城,看到錦衣玉食鮮衣怒馬的王公貴戚、文武百官,這一位來自江陵的青年士子,既為自己的窮酸而氣餒,同時又為自己的滿腹經綸而自信。詩的字裡行間,透露出他的遠大政治抱負,就是要問鼎人臣之極:環佩相將侍禁廬。張居正吟誦完畢,心中怦然一動:“這個馮保,這時候把這首詩抄來送我,是何用意?”他又一次端詳這幅立軸——這次不是看詩,而是看字。
這幅字行草結合,腴而不滯,平中見狂,大得顏真卿《江外帖》的筆意。張居正拈鬚一笑,說道:“朝野之間,盛讚馮公公琴書二藝冠絕一時,不要說兩京大內三萬內宦無人能出其右,就是朝中進士出身之人,也沒有幾個能望其項背,這幅字我將永遠珍藏。”“先生如此說,馮某愧不敢當,”馮保指示徐爵卷好那幅立軸裝回紅木匣中,繼續說道,“其實先生的書法在鄙人之上,我見過你的幾張送給友人的條幅,至於先生的奏疏條札我就見得更多了,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無意為書而深得箇中三昧,隨手寫來盡得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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