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的上諭下了以後,住在京城的皇親、勳舊越發兔死狐悲,人人自危。他們趕快聯名上了一封奏疏,懇乞皇上開恩,念李國瑞已死獄中,停止抄家,使其子存善襲爵,以慰孝定太后在天之靈。崇禎一向迷信鬼神,想到孝定太后,心中不免猶豫。但過了半天,他想不出另外的籌餉辦法,還是決定寸步不讓。他心中嘆息說:“唉,你們這班國戚勳舊,真是糊塗!你們的富貴自何而來?倘若朕的江山不保,你們不是也跟著家破人亡?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他又暗恨薛國觀,倘若不是他當時贊同向李國瑞頭上開刀,何至於今日進退兩難!
又過三天,他正在宮中發悶,王承恩送來了一疊文書。他先看了幾封奏疏,都是攻擊楊嗣昌的。其中有詹事府少詹事黃道周的一封,措辭特別激烈。他抨擊楊嗣昌加徵練餉,引薦陳新甲是為同滿洲議和暗作準備,又攻擊楊嗣昌繼母死後沒有回原籍奔喪守孝,而是“奪情視事”。崇禎看了前幾封奏疏已經很生氣,看了黃道周的更加憤怒:
“這個黃道周,才回京不久,竟敢上疏胡言,阻撓大計,博取清直敢言之名,殊為可惡!”
他又從御案上拿起來一封奏疏,是禮部主事吳昌時訐奏薛國觀納賄的事。吳昌時原是行人司的一個行人,正九品的低階閒官兒。去年,他趁著京官考選,託人向薛國觀說情,要求幫他升轉為吏科給事中。薛國觀收下禮物,口頭答應幫忙而心中很輕視這個人。考選結果,吳昌時升轉為禮部主事,大失所望。吏部是一個熱衙門。給事中雖然只是從七品,卻是所謂“言官”和侍從之臣,不但對吏部工作有權監督,且對朝政有較多發言機會,納賄、敲詐、勒索的機會也較多。禮部主事雖是正六品,但禮部是個冷衙門,所以反不如從七品的給事中受人重視。吳昌時沒得到理想的職位,認為是薛國觀出賣了他。近來他風聞皇上對首輔不滿,便上疏揭發薛國觀一件納賄的事,儘量誇大,進行報復。崇禎正想借一個題目將薛國觀逐出內閣,看了這封彈章,不待審查清楚,便立刻寫了一道手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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