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十一月中旬一個十分寒冷的夜晚。李自成下午就去劉宗敏住的村莊，吃晚飯沒有回來。雙喜和張鼐留在老營。兩人正在月下舞劍，小頭目進來說，一個住在陳家灣的老百姓有急事來見高將軍。由於闖王在這裡隱名埋姓，老百姓多把高一功當成這一支部隊的掌家的，有事總是找他。雙喜停止舞劍，側著頭問：

“有什麼緊急事？”

“他不肯說出，一定要親自告訴高將軍。”

“好吧，你快點帶他進來。”

農民被帶進來後，雙喜一看，認得他是陳家灣獵戶陳德娃。十來天前，他的母親患病，家中斷炊兩天，要把七歲的女兒賣給人家，一家人正哭得難割難捨，恰好高一功到陳家灣有事，立刻給他一些賙濟。從那以後，他時常來老營找高一功閒談，並送來過一次野味，同雙喜和張鼐也都熟了。雙喜帶他進了上房，說：

“高爺不在老營。德娃哥，有什麼緊急事情？”

陳德娃望望左右，吞吞吐吐地說：“哎呀，有一件大事，我說得麼？”

“快說吧，什麼大事？”雙喜問，同時打量著德娃臉上的慌張神色。他心中猜疑：難道是官軍來了？

“兄弟，你們的人馬有一股譁變了，馬上就要拉走了。”德娃小聲說，慌得聲音打顫。

“什麼人譁變了？”

“郝搖旗的一股譁變了。快點吧，他們馬上就動身了！”

張鼐把腳一跺，拔出寶劍，準備向外走，對雙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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