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赫斯在但丁的詩句裡聽到了聲音,他舉例《地獄篇》第五唱中的最後一句——“倒下了,就像死去的軀體倒下。”博爾赫斯說:“為什麼令人難忘?就因為它有‘倒下’的迴響。”他感到但丁寫出了自己的想象。出於類似的原因,博爾赫斯認為自己發現了但丁的力度和但丁的精美,關於精美他補充道:“我們總是隻關注佛羅倫薩詩人的陰冷與嚴謹,卻忘了作品所賦予的美感、愉悅和溫柔。”“就像死去的軀體倒下”,在但丁這個比喻中,倒下的聲音是從敘述中傳達出來的。如果換成這樣的句式———“倒下了,撲通一聲。”顯然,這裡的聲音是從詞語裡發出的。上述例子表明了博爾赫斯所關注的是敘述的特徵,而不是詞語的含義。為此他敏感地意識到詩人陰冷和嚴謹的風格與敘述裡不斷波動的美感、愉悅和溫柔其實是相對稱的。
如果想在閱讀中獲得更多的聲響,那麼荷馬史詩比《神曲》更容易使我們滿足。當“人丁之多就像春天的樹葉和鮮花”的阿開亞人鋪開他們的軍隊時,又像“不同部族的蒼蠅,成群結隊地飛旋在羊圈周圍。”在《伊利亞特》裡,僅僅為了表明統率船隊的首領和海船的數目,荷馬就動用了三百多行詩句。猶如一場席捲而來的風暴,荷馬史詩鋪天蓋地般的風格幾乎容納了世上所能發出的所有聲響,然而在眾聲喧譁的場景後面,敘述卻是在寧靜地展開。當這些渴望流血犧牲的希臘人的祖先來到道路上時,荷馬的詩句如同巴赫的旋律一樣優美、清晰和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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