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諒解我的拖沓。到現在,你想聽的人物還沒有出場。不過你應該快要看到了:貌似不搭界的一切實際上全都緊密相關。
接下去的一個月,始終沒等來彼得。我給自己大限,在一個星期內找到另一個男人,開始新的羅曼史。新的羅曼史是否進行得下去並不重要,它的功效是使我忘掉彼得。不管彼得負心,還是他遭遇不測,對於他的記憶讓我好痛。
你還年輕,肯定記得自己犯過這種毛病:某人的缺席反而使他在你心裡完美無缺。尤其對二十歲的年輕女人,缺席的戀人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俊氣,離那種搭幫過日子的未來越來越遠。彼得在現實中缺席,所以在我印象裡就無懈可擊的美好。
所以你能想象,等我真的再見到他,覺得他其實並不那麼漂亮。當然,猶太大營房那場傳染病,也要對他的愁苦模樣和緊張神色負責。
我什麼都想到了,恰恰沒想到這種大宿舍生活常常發生的事:傳染病。猩紅熱****了百分之四十的難民,尤其是孩子們。住在虹口的日本居民很多,他們怕傳染病蔓延到大宿舍外面,就讓日本軍醫把難民大宿舍封鎖起來,劃定成隔離區,有憲兵把守,不準人出入。二百多人的大宿舍(原先是倉庫,漏風漏雨,卻照不進陽光,家家戶戶只有一張桌布或床單作為牆壁,聲息相聞,能隔開的只有最低程度的廉恥),不止流行一兩種傳染病,有時一個沒有親屬的人病死了多天,都沒人報告,因為其他人需要他分內的那頓晚餐。幸而天不熱,病死的人在發出氣味前可以讓人們分享若干頓麵包和湯,同時也讓人們分攤了病毒。
Loading...
未載入完,嘗試【重新整理】or【退出閱讀模式】or【關閉廣告遮蔽】。
嘗試更換【Firefox瀏覽器】or【Chrome谷歌瀏覽器】開啟多多收藏!
移動流量偶爾打不開,可以切換電信、聯通、Wifi。
收藏網址:www.peakbooks.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