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鶴跪下,給張儉解開翻毛皮鞋的鞋帶。長江南邊?她在心裡重複著這四個字。在多鶴為張儉脫下鞋子,換上一雙乾爽的雪白棉布襪的時間裡,小環和張儉的問答還在繼續,一個說她不去,另一個說由不得她。為啥非去不可?因為他好不容易才申請到的。
小環頭一次感到害怕。去長江南邊?連長江她這輩子都沒想過要去看一眼!小環上過六年小學,但對地理一點也不通。她的世界中心是她土生土長的朱家屯,安平鎮已經是外地。嫁到安平鎮最讓她寬心的是它離朱家屯只有四十里,“活不了啦”、“不過了”也不過只需要跑四十里回朱家屯。現在要去長江南邊,長江和朱家屯之間還有多少道江多少條河?
夜裡小環躺在炕上,想象不出不往朱家屯跑的日子是什麼日子。活不了也得活,再沒有爹、媽、哥、奶、嫂子聽她說“不過了”。她感覺一隻手伸進她的被窩,準準地摸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乏乏的,一點性子也沒了。那隻手把她的手拖過去,放在那副說話不愛動的嘴唇上。那副嘴唇有些歲數了,不像它們剛親她時那樣肉乎了,全是乾巴巴的褶子。那嘴唇啟開,把她的手指尖含進去。
過了一刻,他把小環的胳膊也拖進他被窩,接下去。是小環整個身子。他就那麼抱著她。他知道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土窩子裡的嬌閨女,他也知道她有多怕,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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