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母親
我生平參加的第一個葬禮,竟是母親的葬禮。
今年三月的一個下午,我照例完成了一天的寫作,吃了一頓以牛奶為主的“站立午餐”,心裡莫名地生出一陣微痛的思念。我通常是在這種思念之痛突然發作時,一把抓起電話。因為是心血來潮,往往在電話那端有了應答時,發現自己並不知想說什麼,只不過覺得母親的聲音比之信中的字更來得有聲色些,更物質些(Physical),並且使我和母親遠隔重洋的溝通,又多出一維空間。這天我那識途的手指再次按下媽媽的號碼。對父母的電話號碼的記憶,早已不必經過大腦,手指頭就如鋼琴家熟識琴鍵上的音階那樣。
三月的那個下午(正是祖國的清晨)接電話的竟是我的繼父。媽媽是個敏捷至極的人,電話鈴一響,她總是聞聲起舞似的向電話一躍。我甚至懷疑她時時都埋伏著,守候我的電話。自我遠嫁,她知道早晨七點的電話鈴聲必定發自我這裡。有時我連個“喂”都來不及招呼,媽媽那邊已經喚起來:“嘿!女兒!媽媽就知道是你。”而這回接電話的不是媽媽那相當青春的嗓音,事情已大不尋常了。我劈頭就問:“媽媽呢?”繼父沒直接回答,反問我失眠症可有好轉。無數猜測造成了我瞬間的木訥,任繼父例行公事地問我的寫作,問我先生的健康。我一字未答,等他圈子兜完,我仍是那句:“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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