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和春華在水塘邊說話,至多也不過十五分鐘,在小秋慎之又慎,以為是沒有人知道的。雖然在廟前遠遠的看到有個人,總想著那是偶然的事,不見得是學堂裡的人。這時他聽了狗子的話,心裡很是奇怪,難道那個人竟就是他嗎?當時被他將事情點破了,還有什麼言語可以回覆的,只是紅了臉,勉強地一笑。狗子卻也只說了那一句,並沒有再說什麼。小秋既不便追著問他所以然,看看他態度不怎樣的猶疑,也就隨便處之了。
到了次日,依然是個晴天,狗子要上街去買一點菜,動身之先,卻來向小秋問道:“李少爺,我要上街去,你不帶點什麼東西麼?”小秋未加留意,就隨口答道:“我也打算今天下午回家去了,不帶東西了。”狗子笑道:“不和李少爺帶東西,上街去就撈不著水酒吃了。”
這時,小秋正伏在桌上,做那早起臨帖的工夫,心無二用,就不曾理會到狗子說話還含有什麼意思。狗子因他老不開口,站在房門口,呆了一呆。偏是小秋低了頭又不抬起來,好像不理會他這著棋似的,這也感到太無趣味。只好走到廚房裡去,將菜籃子穿在手臂上,向肩後用力一拋,自言自語地道:“不用忙,總有那一天,哼!”他滿臉帶著怒容向外面走,恰巧姚廷棟看見了。便叫道:“今天帶兩把春筍回來。”狗子昂了脖子,只是走。姚廷棟喝道:“狗子,你這東西,怎麼這樣不懂禮!我和你說話,你睬也不睬。”狗子迴轉臉來道:“不就是帶兩把春筍麼?相公,我已經知道了。”廷棟瞪著眼道:“就不算我是你的主人,論起同姓一個姚字起來,我也還是你的叔叔呢。我和你說話,你能夠不答應嗎?再說你不答應,我知道你聽清楚沒有聽清楚呢?”狗子捱了幾句罵,也不敢分辯。只管低著頭走出祠堂門有幾十丈遠,這才回轉頭來,惡狠狠地向祠堂大門瞪了兩眼,然後走著路,口裡唧咕著道:“相公?不要丟臉了。什麼相公,大混蛋一個!天天講什麼禮義廉恥,同人家排解起事情來,就看了大龍洋說話。佗子老五家裡打官司,他是你叔叔呢,你怎麼也用他三十塊錢,才肯向衙門裡寫封信,這是禮義廉恥嗎?叫人家不吃水酒,自己倒抽鴉片煙,水酒同鴉片煙相比,是哪樣要不得呢?自己詩云子日,天天教人家這樣那樣,自己養的女兒,那一點小年紀,就要偷人了。好!往後看吧。”狗子口裡哩哩噦噦的,一路罵著走上大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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