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我的“青春期”沒有女人沒有愛情沒有性慾。感謝蒼天,他老人家為了安慰我或是為了平息我的慾念,竟打發了一對夫妻在我面前過了一次“夫妻生活”,從此更加敗壞了我對這種“生活”的胃口,讓我以為與女人性交是件很乏味的事,幾乎使我終生性冷淡。
六十年代末,我剁了人的手指後不久,就從勞改農場釋放轉到就業的農場。就業的農場與勞改農場只有一渠之隔,雞犬之聲相聞,過一座搖搖晃晃的破木橋就到了,似乎象徵著那時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誤人勞改隊。
釋放了的勞改犯並不輕鬆,反而又加上兩個字,叫做“勞改釋放犯”,像古代在犯人臉上施行的德刑,犯人即使釋放了也永遠消除不掉個“犯”字,不論走到哪裡別人一眼就能認出來。勞改隊釋放我時,管教幹部給我寫的鑑定很好:“認罪服法,遵守監規,積極改造,世界觀和勞動觀有明顯轉變”云云,可見勞改隊長並沒有把我砍斷農民的手指當一回事。我以為拿著這樣好的鑑定足有資格當個正式農工。可是到社會上一看,大多數人都須脫胎換骨積極改造,大多數人的世界觀和勞動觀都須徹底轉變,大多數人都是形式不同待遇不同的罪犯,如同基督教原罪論主張的人一出生就有罪。我“二進宮”是因為“搞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三年後出勞改隊又碰上“文革運動”,沒料到人是這樣難教育,越搞政治運動犯罪的人越多,我當不當正式農工都無所謂了,反正大家都是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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