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宗祺把幾張白紙從抽屜裡拿出來,推到我面前。
“你真是異想天開!”他神情疲憊地往藤椅上一靠,看了我一眼。“我是一個共產黨員,怎麼能給你提供空白介紹信?”
白紙上,印章已經按規格蓋好在紙的右下方了。信箋上部的標誌和下面的印章都是他所領導的農場的。這幾張白紙因為有了這些鮮紅的戳子而異常貴重。我從寫字桌上拿起它,仔細地疊好,揣進棉襖懷裡的口袋,會意地說:
“你不給我也沒關係。現在外調人員滿天飛,這種空白介紹信多得路上都能揀到。”
他的家還跟一年前我來時一模一樣。只是他那時蓋的小廚房已經有些殘舊了,牆皮被那場大雨淋得露出了黃色的麥秸。屋子裡,雖然並沒有減少什麼陳設,而在我看來,卻感到蕭條了許多。北面牆上那幅由義大利記者照的周恩來總理的遺像,像框上掛了一條黑紗,兩端垂落下來,搭在一盆沒有生氣的文竹上。他親手繃的沙發早已失去了彈性,我坐在上面。象跌進了一個土坑。他本人也比一年前削瘦了,兩鬢爬滿了白髮,再加上他坐在吱嘎作響的藤椅裡,更給我一股涼颼颼的感覺。
雖然是春天了,但到處都給人以涼颼颼的感覺。
上面的那一幕戲演完,他說:
“你給我的信,走了五天才到。只有四十里路,怎麼會走這麼長時間?我拿起信封左看右看,深怕是讓人檢查過了。”他苦著臉笑了笑。“你別看我現在是場長,可是還跟在監獄裡一樣,成天擔驚受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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