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深正道旁的宅院,一向沒有太多人駐留,此間的主要任務是負責傳遞範閒的命令,接收北方上京王啟年遞過來的訊息。司理理的弟弟和其他人,都在廂房裡生活,留給範閒辦事用的房間,自然沒有生火的習慣。
今天雖然知道提司大人要來,早已有人提前生了暖爐,但屋子裡蘊了很多的陰寒,一時間還是沒法子散開。範閒坐在輪椅上,感受著房間裡的寒冷,忍不住呵了呵手,苦笑道:“連個爐子也捨不得生……院子難道窮成這樣了?”
鄧子越正在爐子上烤硯臺,又喊下屬們弄些熱水來把凍住了的毛筆潤開,聽著大人的話,苦笑說道:“大人這些日子事多,又受了傷,下面沒備著今天您過來。”
好不容易折騰得差不多了,範閒撐著腦袋,看著鄧子越拿著墨塊兒在溫好的硯臺上死命磨著,用溫水兌著,就像磨刀一樣的吃力半晌,終於磨出了些汁兒來。
範閒滿意地點點頭,新心腹的水磨功夫看來比太醫正也差不到哪裡去。將潤開後的毛筆伸進硯臺裡,蘸了些墨,在雪白的紙上寫了幾個字……媽的,墨居然又凍凝住了!
“這什麼鬼天氣!”範閒大怒,將焦木頭子似的毛筆扔到桌上,罵道:“在家裡怎麼沒見冷成這樣?”
鄧子越只覺一股寒風在房內四處颳著,小心翼翼回道:“府裡的爐子要好使很多,這間院子當初買的時候,就沒備著這些,連炕都沒還來得及燒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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