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個個被接到皮筏子上之後,王四川低頭去親吻那老舊的艇身,好像他的祖先親吻遼闊的草原。而我則直接癱倒在艇上,頭枕著一邊的艇沿,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剛才的一切,那嘶啞的聲音,湍急的水流,寒冷,恐懼,歌聲,所有的所有,變成了一個旋渦,旋轉著離我遠去。
生與死離得如此之近,真的好似夢境一般。
就在我要昏迷過去的時候,一邊的人把我扶了起來,給我*服,這時逼人的寒冷才開始讓我感到難受。
我們脫掉衣服,披上了毯子,人才緩過神來,瑟瑟發抖地開始看著這些救援的人。他們大部分都是陌生的工程兵,有兩個也是我們一撥的地質勘探兵,但並不熟悉,只有坐在艇頭的老貓是熟面孔。
王四川擦乾身子之後,就問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進來的。其中一個工程兵告訴他,今天早上總營地發來電報,說是二十里外的喀察爾河上游下了暴雨,讓他們小心可能產生的潮汛。當時老貓已經在營地裡待命,一聽這個訊息,就面色一變,馬上找了那個大校,說可能會暗河漲水。開始那個大校還不相信,在老貓的堅持下,他們組織了救援隊下來,現在看來,真是及時啊,要是再晚點,恐怕就不是救援隊,而是撈屍隊了。
王四川說謝天謝地,長生天保佑,老貓你就是我親爹,快讓我親一口。
老貓朝他笑笑,也不說話,又看了看我,看了看裴青,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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