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個月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我的生活慢慢恢復了正常,我用三叔的身份告訴底下的人,我要去其他地方考察很長一段時間,需要把鋪子的生意交代給自己的侄子打理。
小花的人從長沙過來,在一個賓館裡給我除去了面具。
當我再一次看到自己的臉的時候,我頓時痛哭流涕,我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脆弱,那種感覺,好像是卸下了無數的必需的堅強、必需的勇敢、必需的擔當、必需的決絕、必需的血淋淋和殘忍。我終於變回吳邪了。
我終於是那個可以退縮、可以軟弱、可以嘻嘻哈哈、可以出糗、可以天天半死的天真吳邪了。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問別人”為什麼”"不會吧”,甚至可以毫不猶豫地罵別人:“狗日的,你不知道,那我問誰去?”
我哭了很長時間,失而復得或者是情緒崩潰?什麼都不為,只是止不住地流眼淚,我抱著那個姑娘,她拍著我的後背,什麼也沒有說。我放開她的時候,發現她的眼眶裡也閃著淚花。她說從來沒有見到一個人,哭得如此悲傷。
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我在桌子上擺了很多杯子,孤魂野鬼都來助興吧,我希望裡面有我熟悉的人,能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從而由衷地感到欣慰。
然而,臉上的面具脫掉了,人心上的面具卻很難脫掉。之後的幾天,我還是經常會突然以三叔的口氣說話,會突然在睡眠中驚醒,覺得自己露餡並前功盡棄了,甚至在照鏡子時,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好在,我這種錯覺,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慢慢地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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