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出手都是點到即止,兩番交換,只是五秒鐘之間的事。“小兄弟,走路小心點,別撞破了頭!”席勒裝模作樣地拍打著肘尖,雙腳悄悄錯開一步,八字形站位,暗藏著更厲害的泰拳裡的“踢技”。我敢肯定他腳下的戰靴鞋尖上內鑲銅皮,貫以腿部的旋踢力量,一腳就能把對手致殘。“小來,有什麼事?”我及時揚手,制止了小來的二次進攻。如果不動用槍械,小來恐怕不是席勒的對手。他的硬橋硬馬最怕的就是毫無章法可言的泰拳散打,並且由於低估了對手的實力,一交手便被重創,沒必要再去硬拼。小來飛奔過來,臉se已經變得蠟黃,低聲報告:“三架飛機上至少下來了三十名全副武裝的便裝保鏢,將‘洗髓堂’內外全部戒嚴。寺裡的所有僧侶已經排坐在‘洗髓堂’院子裡,恭恭敬敬地垂頭打坐。”我點點頭,雙手按在他肩膀上,不禁一陣驚駭。因為我手指拂過的地方,小來的肩胛骨已經軟塌塌地陷落下去,很可能是被席勒一招捏碎了。我特別注意過席勒的雙手,也預感到他的指上武功非常厲害,卻沒想到如此狠毒。小來“哎呀”一聲,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晶亮的汗珠。席勒好整以暇地甩了甩胳膊,肘部、腕部、指骨竟然發出了“喀吧、喀吧”的巨大響聲,他的武功竟然與少林寺的“鐵琵琶指”有七八分的相似。小來是一名江湖殺手,如果雙肩被廢,這一輩子也就難有大的作為了。我長吁了一口氣,用力擠出微笑:“席勒先生,無冤無仇,何必下這麼大的重手?”小來是受我的指使出手的,他受了重傷將會讓我愧疚一輩子。這就是江湖,不是我傷人、就是人傷我的江湖。我垂下雙手,緩緩提聚內力,準備為小來挽回這個面子。“重手?如果我不先斷他的肩胛骨,他那兩腳踢上來,我的胳膊不也廢掉了?神槍會的人向來出手不計後果,我只是給他們一點教訓罷了!”席勒冷冷地瞟著我,十指緩緩地伸直,然後慢慢攥拳,發出“噼噼啪啪”的動靜。這樣的指力,捏碎核桃、抓裂毛竹已經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很難想像他這樣的高科技研究人員怎麼可能身懷如此出類拔萃的武功?他的身份非常值得懷疑,普通生物學家又怎麼可能對江湖上的事瞭如指掌?我輕輕撥出一口悶氣,把滿腔的鬱悶盡情吐出來,然後將小來推向一邊,迎著席勒的輕蔑:“好吧,神槍會的人是我的朋友,中國人歷來講究為朋友兩肋cha刀,我只好不自量力為朋友討回面子了。”彈腿破泰拳,是我慣用的腿技,他抓碎了小來的肩骨,我總得廢掉他一條腿來扯平。無論是公報私仇還是私報公仇,我都有非出手不可的理由。人在江湖,謙讓隱忍不可或缺,但有時候卻又是全憑一口熱血豪氣活著。“風哥哥,別太沖動,非常時期,有話慢慢說。”蘇倫低聲勸阻我,並且試圖移動腳步攔在我前面,可惜我的滑步在她起動之前,她的話出口,我已經晃身站在席勒對面。剛剛從長時間昏睡中醒來,我的體力大打折扣,席勒又是勁敵,所以我並沒有必勝的把握。“啪啪”兩聲,席勒舉起的左拳五指一放,盛氣凌人地笑著:“何必動氣?比武傷殘是很常見的事,在美國黑市拳賽上每天戰死在擂臺上的不下百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為王的年代。不過請放心,蘇倫小jie在,咱們都不會下重手對不對?”他的拳鋒上佈滿了筋肉虯結的凸起,在前的右腳虛踏,隨時都會猝起飛踢。我不會在蘇倫面前丟面子,也不會像席勒那樣不知天高地厚地隨隨便便下重手。“來吧——”我只說了兩個字,席勒右腳一起,帶著呼嘯的風聲,倏忽一連踢出五腳。我舉起右臂格擋,但右耳給他的鞋帶掃中,火辣辣地疼。肘擊、膝頂、鐵指輪掃——他的攻擊路子跟我預想的相差無幾,全部是泰拳裡的一擊必殺的狠招。我連避兩次,但脖頸又被他的指甲劃中,有一行粘糊糊的液體滑落到xiong前,肯定是皮破血流了。“還手啊風先生?不敢還是不好意思?”他的腳尖在青石地板上輕輕點選,發出“咔咔”聲,足以證明,鞋尖上包裹的銅皮是加厚加重的,一被踢到,立刻肉裂骨碎。他是蘇倫的助手,再回到川藏邊界去延續搜尋行動時,很多時候蘇倫還需要他的幫忙,所以我不想碰他的雙腿,這也就是剛才沒有急著還手的原因。小來仍在shen-yin著,闖蕩江湖的漢子,如果不是痛得厲害,絕不會當著敵人的面shen-yin示弱。一想到席勒出手不留餘地,我的怒氣又開始在xiong膛裡滾滾湧動起來。院外無人,夜的寒氣正滾滾而來——我陡然近身,左臂在下、右臂在上,同時擋開了席勒的一肘、一腿,攻入了他的內圈。“哈!”他叫了一聲,脖子一擰,一個頭槌砸向我的天靈蓋。泰拳的訓練方法可以將人體的任何部位化為致命的武器,席勒的泰拳不算正宗,但殺傷力卻是非常致命的。我可不想自己的頭被撞成爛西瓜,右肘一抬,打在他的琵琶骨上,藉著他的身體前傾之力,很輕易地便“喀嚓”一聲擊碎了那塊脆弱的骨頭。席勒身子後仰,腳下滑動,企圖遠離我的攻擊範圍,再起雙腳連踢。“噗噗”兩聲,我的雙掌重重地拍在他的左右兩肋上,拿捏的正是他提氣發力的一瞬間,內力透過皮肉,直達他的五臟六腑。外國人練武只重表皮、技法,從來不懂“內力”為何物,相信席勒也是如此。“再來——呀……”他退出五步之後,腳步站穩,剛剛想抬腳發力,突然痛苦地捂住xiong膛,彎下腰來,慘無人聲地乾嘔著。外傷可以幾天痊癒,但我用內力震得他五臟移位,沒有半年以上的中藥調養,根本無法提氣發力,再次對敵。蘇倫緊張地皺眉:“風哥哥,這麼做太過分了吧?”她的武功在我之下,剛剛不可能迅速衝過來阻止我,只能看著席勒嘆氣。席勒連叫了十幾聲,噗通一下坐倒,兩手拚命在xiong口、小腹兩處地方揉搓著。沒過半分鐘,身子後仰,開始滿地翻滾。在我的驟然重拍之下,他體內吸入的空氣已經四分五裂地岔入肝、腎、胰、膽、胃裡,身體的各項生理技能都受到阻塞障礙,無法從體表化解疏通。小來走過來,伸腳尖在席勒屁股上踢了一下,嘿嘿冷笑。我替小來找回了面子,這次是為自己的兄弟出手,跟神槍會無關。蘇倫俯身,撥開席勒的手,猛然伸出劍指,在他肋窩裡狠狠戳了四五下。席勒停止滾動,連續打了幾個響亮的飽嗝,疼痛似乎減輕了些。“蘇倫,你將他膈膜上部的空氣釋放出來,無異於飲鴆止渴罷了。帶他回大陸之後,找老中醫開些通暢發散的方子,慢慢調養,一年之後差不多就能痊癒。不過,調養期間最好不要跟人動手過招,再盲目提氣發力,只會加劇對五臟的摧殘。”我故意不看席勒,這樣的薄懲已經是很給蘇倫面子,否則用彈腿箭踢毀了他的雙腿,他也就不必再回搜尋隊去了。席勒咬牙站起來,左手用力壓在小腹上,右手取出一個白se的藥瓶,扔給小來:“這些藥末外敷,可以在三天時間裡迅速令碎骨癒合。我只是……抓裂,不會傷到骨膜和其它軟組織……得罪了……”他蹣跚著向外走,身子已經疼得變形。兵不血刃便大獲全勝,這是古人兵法裡的上策。從外表看,席勒沒有任何傷口破損,但他的內傷卻根深蒂固地種了下去。蘇倫還想說什麼,但我揚手製止她:“蘇倫,你也看到了,席勒那麼狂妄,如果不讓他受些挫折,說不定會影響到你的搜尋計劃。再有,是他重創小來在先,我只是步他後塵。”打倒了席勒,似乎並沒有給我帶來什麼歡欣鼓舞,反而突然有說不出的疲倦。或許是三架直升機的來臨,驟然令楓割寺的氣氛變得沉甸甸的,又透著說不出的詭異。這種複雜環境下,我希望蘇倫能留下來,就像在埃及沙漠的時候,我們並肩作戰,親密無間。“那麼,我明天便搭乘日本航空的飛機去西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蘇倫有點感傷,短暫的相聚,接著便別離,而且她關心自己的阿房宮搜尋計劃、我的心放在“海底神墓”上,短時間內,兩件事肯定都不會有什麼眉目。小來悄悄退了出去,院子裡成了我和蘇倫的世界。當然,另外一間屋子裡,還有個沉鬱的關寶鈴在,不知她會不會有心偷聽我們的談話。“其實,我很希望你能留下來——畢竟小蕭無法完全取代你。她跟朝鮮人似乎有某種關聯,你瞭解這些秘密嗎?”赤焰部隊屬於政治傾向非常強的一支力量,只聽朝鮮****指揮,無論所要執行的任務是錯是對。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錯事,只要上峰一道手令下來,他們也照做不誤。蘇倫沉吟起來,好像還有難言之隱。我長嘆著:“蘇倫,你一直要我相信小蕭,但什麼事都瞞著我,怎麼讓我相信她?這一點,簡直是……強人所難吧?”在北海道這個陌生的環境裡,總得有一個可以無條件信任的後援人手,我希望知道蕭可冷的所有過去,如果真的要跟她並肩作戰的話。長達五分鐘的沉默之後,蘇倫終於做了讓步:“關於小蕭的身份,我會徵詢過她的個人意見之後再決定是不是可以向你透露,或者請她自己來跟你說明。風哥哥,難道每個人不都該有保留自己****的權利嗎?比如你我、比如關寶鈴小jie——”她向亮著燈的關寶鈴的房間望了望,臉上掠過一陣混合著悒鬱、鄙夷、嫉妒的複雜之極的無奈表情。“當然,每個人都可以保留自己的****,但前提是不能妨礙了彼此之間的合作。赤焰部隊的名聲一向糟糕,我真怕因為什麼利益上的衝突而發生火併的慘劇。木碗舟山一帶因為渡邊城、山口組、甲賀忍者、韓國黑夜天使的八方聚會已經夠熱鬧的了,再扯上朝鮮人的特種部隊,呵呵,幾乎要將整個東亞、東北亞地區的眼球關注全都吸引過來。一旦有事發生,豈不又是一場小規模的世界大戰?”我少說了一個人,那個隱藏在“冥想堂”裡的神秘的谷野神秀。從他與藤迦的溝通中,我間接瞭解到他在監測“神之潮汐”的執行規律,誰知道那座古怪房子裡還隱藏著什麼秘密?目前看來,藤迦又成了一切問題的拆解線索。蘇倫哈哈一笑,算是對我那番牢騷的預設,轉臉又問:“風哥哥,難道你對第二座阿房宮的事絲毫都不感興趣?還有,我提過的那個神秘的指北針——如果不是海關檢查和大陸的文物出入境嚴格管理的因素,我早就帶過來給你看了。這半個月,我幾乎每天都要閱讀三十萬字以上的資料,全部是關於秦始皇當權時的野史文章,包括‘十二金人’的某些荒誕解釋,有很多聯想和發現,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做這項工作,可惜……咱們誰都不願意暫時放棄。”我相信蘇倫在那件事上有所發現,但我不能讓“海底神墓”的事半途而廢,特別是藤迦甦醒之後,肯定能給我很多啟迪,我需要跟她長談,得到《碧落黃泉經》裡的秘密。“對不起,蘇倫。不過我向你保證,這邊的事一有結果,我會馬上飛去西安跟你會合。”我說的是真心話,留席勒那樣輕狂的美國人在她身邊,我很不放心,正如她不放心我留在關寶鈴身邊一樣。蘇倫一笑,光華燦爛,這一刻,我們之間的隔閡神奇般地癒合了。“好吧,咱們各自當心珍重。風哥哥,別怪我囉嗦,剛接到線報,神槍會的孫龍先生很快便要飛抵北海道,這幾年來,他野心勃勃要‘重振大漢民族雄風’,已經得到了港澳和海外的很多愛國團體的大力擁戴,只怕會借用‘海底神墓’的由頭搞出什麼事來。正如大哥經常告誡我的話——‘我們是江湖人,最好獨善其身,永遠不要沾政治鬥爭的邊,不要淪為別人的槍頭。’二戰結束六十年了,看現在的國際形勢,烽煙四起,別像那些歷史學家預言的那樣爆發三戰才好。呵呵,我扯遠了,對不起……”這些話有些牽強附會,江湖不過是政治的一個翻版,格局、規則全部相同,換湯不換藥。她秉承了恩師冠南五郎的囑託,不也是在為全球和平而努力著?人在江湖,一天不離開地球,就一天脫離不了政治的影響,一天不能獨善其身。我們同時長嘆,都在為遙不可知的未來而感到困惑。正如美國人打著“清剿恐怖分子、全球反恐一體化”的幌子堂而皇之地浩浩蕩蕩殺入中東一樣,或許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全球的軍火販子已經緊鑼密鼓地行動起來,源源不斷地將各種俄製、美製、英制軍火武器透過各種秘密渠道輸送進中東的幾個反美國家,據說那些國家近兩年來的石油收入已經全部換成了成噸的武器彈藥,足夠裝備五十個以上的特編師。神槍會雖然明裡跟阿拉伯世界無關,但他們已經上了美國人反恐的大名單,也屬於被“清剿”的物件之一,只是還沒排上清剿日程表而已。以孫龍的野心和實力,一旦被逼急了,那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亞於第二個******。簡而言之,只要給孫龍足夠的核彈,他就能把地球翻過來,只看有沒有激怒他的理由。蘇倫向外走的時候,只輕輕留下一句:“晚安。”並且意味深長地向關寶鈴的房門看了一眼。深冬寒夜,寂寞古寺,孤男寡女近在咫尺,完全可以製造一個八卦流言的發源地。我明白蘇倫的意思,微微一笑,不做任何解釋。黎明時,我聽到直升機軋軋升空的動靜,一直向南,十幾分種內便遠遠消失了。“大人物離開了?看來楓割寺雖然偏處一隅,卻跟日本皇室有莫大的神秘關聯。明天,一定得向藤迦問清楚,那套《碧落黃泉經》上到底說了些什麼?老虎為什麼要冒死盜經?”我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耳邊忽然聽見關寶鈴幽長的嘆息聲,嫋嫋不絕,如同京戲人物在臺上的作派。“關寶鈴也會離開,走了更好,我可以安心投入工作了——”我扯著棉被矇頭大睡,徹底心無旁騖。這一覺睡到正午時分,直到小來輕彈我的房門:“風先生,蕭小jie過來看過你三次了,要不要現在起***?”我驀的驚醒,只穿著睡衣跳下***開門,視線越過小來的肩膀,看到關寶鈴站在水亭裡,望著石頭間的淙淙流水發呆。她仍穿著昨天的棉袍,又在肩上加了一條狐裘披肩,強烈的黑白對比下,更顯得身材嬌弱。“風先生,我肩膀上的傷已經有了起se,人家的藥還真是靈驗……”只過了***,小來的兩臂已經能自由活動了。我向他點點頭:“昨天辛苦你了,我沒料到席勒的武功那麼厲害。”小來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壓低了聲音:“風先生,聽說孫龍先生要來,是為了尋福園別墅的事——”他扭頭看了看關寶鈴,吞吞吐吐起來:“孫龍先生跟大亨是好朋友,關小jie要收購尋福園,您會不會給孫龍先生面子,促成這筆交易?這是蕭小jie剛剛跟我無意中透露的,她很想聽您的意思。”我笑著搖頭:“小來,這些事慢慢再說。昨晚來的日本人是不是已經全部撤走了,我聽到直升機離去的聲音。我要去見藤迦小jie,你在這邊好好保護關小jie,千萬別讓她受到什麼傷害!”經歷了尋福園、亡靈之塔兩次神秘的消失之後,關寶鈴已經變得草木皆兵。她是那麼柔弱的女孩子,如果沒人陪在她身邊,只怕舉步維艱。在閃爍的鎂光燈下風光快樂的背後,真的離不開大亨對她的悉心呵護——“我能替代大亨照顧她嗎?”這樣的想法時不時跳到我腦子裡來。她的長髮充滿了莫名的靈氣,特別是在陽光下被風吹散飄動的時候,更是閃爍著迷夢般的神采,讓我毫無辦法地痴迷深陷進去。如果蘇倫沒有剪短頭髮,或許能跟關寶鈴一比,但現在,我認識的所有女孩子裡,唯有關寶鈴最對自己的心思。小來還有話要說,但我的心思早就飛到藤迦和《碧落黃泉經》那裡去了,他只好識趣地苦笑著:“風先生,藤迦小jie在‘洗髓堂’北面兩重院子之後的‘幽篁水郡’清修。”聽到“幽篁水郡”四個字,我猛然打了一愣,被關寶鈴分散掉的心思一下子收了回來。小來很聰明,肯定地點了點頭:“我沒說錯,就是那個地方,並且是帶著那塊牌子——您神秘地出現之後,臂彎裡用力挾著的巨大金屬牌子。”他困惑地伸手比劃了一下,大概覺得我的經歷簡直神乎其神,莫名其妙地又搞了這麼一塊大牌子出來,有點令人啼笑皆非。我忽然覺得思想一陣敞亮,彷彿於重重迷霧中看到了一線天光:“既然藤迦肯在‘幽篁水郡’裡參悟那塊牌子,一定是在它上面發現了什麼!”那是我跟關寶鈴海底冒險的唯一收穫,我不希望它是一塊無用的廢物。出了院子左轉向北,沿著灰se的青磚地面走了二百多步折轉向東。腳下在移動,我的思想卻是在天南海北地飛馳,聯想到了《朝日新聞》副刊上曾十幾次連篇累牘地對楓割寺“幽篁水郡”做過的報道——“一個終年修竹搖曳的幽雅小院,中間的竹棚凌空虛架於池塘水面之上,據說池水是從千年寒泉裡滲透出來的,奇寒無比,自從有文字記載以來,水溫一直保持在冰水混合物的攝氏零度左右。傳聞出家人在這個特殊的環境裡,藉助寒泉地氣和修竹的禪意,能夠提升個人的領悟能力十倍以上,達到一夕頓悟、白日飛昇的境界。”以上節選於《朝日新聞》副刊首席記者大竹雨滿的一篇遊記,曾被很多報刊雜誌轉載過。我更願意以江湖人夢寐以求的“北海寒冰***”理論來解釋“幽篁水郡”的構築宗旨——最適宜地球人生存的環境溫度為攝氏十八度左右,人會覺得心情舒暢、精力充沛。如果對外界溫度做恰到好處的降低,就能激發人類腦細胞的特殊層面,得到非正常狀態下的思索結果。猶如液體升溫為化為無影無形的氣體,反之降溫就會變成堅固無比的冰一樣,人的腦細胞活躍狀態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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