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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迷魂地 第十一章:有人追殺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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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塵暴毫無徵兆地撲過來了!

我們站在高處,非常非常危險,就算不被沙塵暴捲走,也肯定被吹下土臺,摔死摔殘。

周志丹第一個喊起來:“快下去!藏在土臺避風的一面!”

我們慌亂地把工兵鏟扔下土臺,然後一個個空手爬下去,分別躲在了土臺的東邊,蹲下去,緊緊貼著土臺,雙手抱住了腦袋。

沙塵暴過來了,砸得車輛“噼裡啪啦”山響,我的身體被吹得一陣陣搖晃,滿耳朵都是恐怖的風聲,風沙衝進鼻孔,幾乎無法呼吸。當時的能見度幾乎為零。

不過我知道,我沒有被吹走。

沙塵暴肆虐了半個多鐘頭,終於離開了。

我晃了晃腦袋,沙子嘩啦啦地掉下來。我扶著土臺直起身子,把兩隻腳從沒了腳踝的沙子中拔出來,使勁跺了跺,四下看看,這時候才發現,魏早和我躲在一起。

沙塵暴越來越遠了,天又亮起來。

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

我看了看周志丹和魯三國,說:“我們肯定冒犯了什麼。”

周志丹點了點頭:“昨天就警告過我了……”

魯三國說:“那我們怎麼辦?”

我說:“對方勝我們,我們被困。我們勝對方,立即就招來報復——還能怎麼辦!”

吳珉說:“我早說過不行的。我們在對付神靈,必須動用超越人類的智商!”

我說:“真遺憾,我們都是人。回。”

魯三國說:“回?”

我說:“昨天,我和季風、漿汁兒、令狐山去找喪膽坡,結果我看到了一片水。”

另外6個人都看我,他們顯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周志丹說:“周先生,你沒……發燒吧?”

我說:“我說的是真的。我們一路上留了標記,今天,我們拔掉營地,集體去看看,如果真的找到水,我們就在水邊紮營。”

周志丹也說:“如果你沒發燒,那就是蜃景!”

魯三國突然說:“我相信。”

周志丹把臉轉向他:“為什麼?”

魯三國抬頭看了看西邊那5個土臺,說:“我懷疑,我們來的地方,我們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蜃景……”

我們又回到了營地,這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營地的帳篷安然無恙。

我們下了車,季風和漿汁兒走過來。我問她們:“你們看見沙塵暴了嗎?”

季風說:“沒有啊,一直陽光燦爛的。”

我看了看周志丹和魯三國,他倆也滿臉不解。

雖然我們走了三個鐘頭,但是那個“棋盤”和我們營地之間頂多60公里,而沙塵暴的覆蓋範圍應該在數百公里,他們竟然沒看到!難道,那場沙塵暴只是衝我們“下棋”的人來的?

季風問:“你們遇到了?”

我說:“可能是我們的幻覺。”

漿汁兒問:“改成了嗎?”

我說:“沒有。”

季風疑惑地問:“為什麼?”

我說:“我們剛剛一動土,老天就變臉了,滿世界飛沙走石,很嚇人,我們就撤回來了。”

季風說:“那怎麼辦?”

漿汁兒突然大聲說:“我有預感了!”

季風還不太瞭解她的風格,被嚇了一跳。

我說:“說,什麼預感。”

漿汁兒閉上眼睛,一張可愛的小嘴蠕動著,又睜開了眼睛,說:“想贏這盤棋,其實有個很巧妙的辦法,只是你們還沒有想到而已。”

我說:“什麼辦法?”

漿汁兒說:“我不知道哇。”

我說:“你這也叫預感?你這是在給我們下任務!”

這時候,大家都知道了淖爾失蹤的事兒。聽季風說,除了郭美一驚一乍,大家都沒有說什麼,似乎他的出現和離開都是正常的。

布布已經開始張羅午餐了。

季風說:“周老大,你們休息一下吧,我和漿汁兒去幫幫布布。”

我說:“好。”

蔣夢溪在幫布布了,布布正和她很親近地聊著天。我看得出來,這個女孩很會跟人打交道。

沒看見郭美。

我朝她的帳篷裡看了看,她和黃夕每人拿著一筒韓國飲料,正在說話。

正巧孟小帥走了過來,我喊住了她:“孟小帥。”

她走過來,說:“周老大,你們回來了?”

我說:“你和郭美處得怎麼樣?”

孟小帥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和哪個女孩都處不來啊?”

我說:“你多心了。”然後我小聲說:“在這些人裡,我覺得最迷人的女孩就是你。”

孟小帥笑了,眨巴著眼睛審視我:“真的假的?”

我說:“我想了解一下郭美。”

孟小帥說:“原形畢露了。”

我說:“不是那個意思。我不信任陌生人。”

孟小帥說:“昨天我和她聊了半宿呢。”

我說:“她是幹什麼的?一個人來羅布泊幹什麼?”

孟小帥說:“她好像拍過兩個微電影,做過相親節目女嘉賓。沒聽她說她有什麼正式工作。你知道嗎?她來羅布泊,是因為她惹事了……”

果然如我所料,來羅布泊的人,都是有秘密的。

郭美不是個普通女孩,她經常混跡於官場,先後跟幾個有權有勢的老頭子滾過床單,每次都偷偷錄下影片,事後勒索錢財,頻頻得手,住別墅,開香車,日子十分滋潤。

不過,她的胃口也越來越大。

3個月前,她傍上了一個官員,故伎重演,逼迫對方給她的男友批一個專案,被拒絕。她讓男友冒充記者,給那個官員打電話,繼續要錢,並威脅對方,如果不答應,就把影片曝光。

對方的態度很強硬,依然拒絕。

郭美決定收手了,她懷疑,對方可能沒有那麼大許可權,於是,她打算換個目標。

沒想到,那個狼心狗肺的男友惱羞成怒,真的把影片交給了一個記者,很快就被傳到了網上,在網民中引起軒然大波……

偶爾有一天,郭美髮現有人想殺她,這時候,她才明白對方的狠毒。她給男友打電話,男友說他已經出國。再打,男友就永久關機了。

郭美只能四處躲藏,可是,她一直甩不掉那個跟蹤者,幾次跟死神擦肩而過。

最後,她就跑進了羅布泊……

郭美才22歲,沒想到她竟然有這般驚心動魄的經歷。

這個女孩也夠沒心沒肺了,剛剛和孟小帥認識才兩天,就竹筒倒豆子,把這些都對孟小帥講出來了。

如果她城府很深,也不會被那個所謂的男友當槍使了,以致床戲被公開天下。

那麼,第二個團隊裡的人,有沒有那個尾隨她的殺手呢?

季風是來找我的,排除。

周志丹?他剛剛從南美洲趕來,不會是殺手。那麼大肚子,也當不了一個稱職的殺手。

魯三國?魯三國不可能是殺手,他只可能是僱傭殺手的人。是這樣嗎?我依然保持警惕。我們身陷羅布泊,無法去他的公司實地考察,誰又能證明他是個大生意人?一個高明的殺手,看上去很可能是個農民工,或者是個商界大腕。

黃夕?他最早是加入我們團隊的,只不過中途退出了……

但是,說不定他那時候就知道郭美要逃往羅布泊了,於是追了來,加入我們團隊之後,他沒發現郭美的影子,於是又編了個謊言退出了,繼續等待郭美。我們進入羅布泊之後,時間發生了某種錯亂,實際上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麼長時間,他怎麼一直沒有離開西北?

他遇到郭美之後,兩個人一起等待穿越羅布泊的旅伴,他有很多機會殺死郭美,為什麼沒動手?也許他得到了僱主的命令,進入無人區再下手,不留後遺症……

吳珉?他是來尋找孟小帥的,排除。

張回?他是警察,本身就被害了,排除。

蔣夢溪?她是白欣欣的前女友,排除。

令狐山?他是來尋找父親屍骨的,他拿著我父親的記事本。排除。

馬然而?他是號外的朋友,排除。

老丁?他說他是科考隊的,他和那起遙遠的權色糾紛應該沒關係,就算他是另一個“鄭太原”,那也是來殺我們的……排除。

郭美?

郭美怎麼可能自己殺自己……我發現我的腦袋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孟小帥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掌:“你在想什麼?”

我說:“我在想,你會不會是來殺郭美的那個殺手。”

孟小帥說:“日,我要是殺手,我先把那個白欣欣給剁了。”

我說:“然後是蔣夢溪,漿汁兒,吳珉?”

孟小帥說:“跟蔣夢溪沒關係,跟漿汁兒也沒關係。那個吳珉只是有點討厭,用不著殺他,用刀背砸他幾下就行了。”

我說:“你不是殺手,我相信了。”

孟小帥說:“哎,你說昨天那個警察是誰殺的?”

我說:“跟號外和徐爾戈一樣,都是那群人乾的,我不知道該叫他們殭屍還是沙民。”

孟小帥說:“能不能是我們內部人呢?”

我說:“為什麼這麼說?”

孟小帥說:“如果是,我們還有希望查出來,跟他商量一下,別再殺了。要是那群人的話,他們在暗處,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一個接一個等死!”

我說:“每次死了人,屍體旁邊都出現一朵沙子雕成的花,一碰就碎,不像我們的人乾的。”

孟小帥說:“看來我得寫遺書了……”

我小聲說:“你最恨的那個人,他會死在你前頭。”

孟小帥說:“那我倒不希望他死了。”

我說:“平常應對吧,從今天開始,每天晚上我們都會有人站崗的。”

跟孟小帥聊完,有個東西在我大腦裡開始揮之不去了,它是警察屍體旁那朵沙子雕成的花。我踢了它一腳,它為什麼沒有碎?

我忽然想到,我的車上有一隻塑膠桶,裝著2公斤水玻璃。

剛剛進入羅布泊的時候,章回坐在我的車上,我讓他幫我拿個工具,他看見了那桶水玻璃,曾經問我,帶它幹什麼。

我跟他解釋了一下,那是個笑話——我車上的玻璃水用光了,那天我腦子進水,派了一個腦袋進水的兄弟去買,結果他搞錯了,買回來一桶水玻璃!

我隨手把它放在了車上,一直沒扔掉。

水玻璃正是沙子最好的粘結劑!

我跑到車上,開啟儲物箱看了看——那桶水玻璃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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