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冬天,下了大雪。姑娘也有好久沒過來送吃的了。趙老頭看著家裡四壁空空,實在沒啥能換酒的了。眨巴眨呀眼睛,一狠心,將自己的黃銅玉嘴兒的菸袋鍋子拿了出來,跑去村頭換了壺酒回來。這媳婦死了以後,他一個人也不懂得料理家務,家裡是又埋汰又邋遢。他自己也不在意,緊了緊油漬麻花的破棉襖,上了炕,將懷裡的酒瓶子掏出來,細細的抿了一口,閉上眼睛回味那酒香。大冬天的,他家一點儲存的冬菜都沒有,這時候連個大蔥蘸大醬的下酒菜都整不出來。他就靠腦袋想著,哎,這要是擺上盤鹽水花生或者水煮毛豆有多好。光喝酒不香啊。於是下地去廚房亂翻騰。家裡那裡還有能下酒的東西,找了半天,只弄了半小蝶的粗鹽回來。用手沾了放嘴裡嗦一下,好歹有點鹹味兒不是?喝了小半瓶,酒意也上來了,臉也紅了頭也暈乎乎,他就靠著牆壁哼哼小曲。哎,怎麼腦袋咯的慌。回手一摸,原來是牆上釘著一個鐵釘子。他隨手一薅就給薅了出來。釘進牆裡的那截還挺新的,鋥亮。這個不錯,他拿著那釘子往鹽碟裡沾一下,拿嘴嗦咯一下,嗯,比用手指頭好,不殺手。就這麼用這鐵釘子沾鹽下酒,愣是將一瓶酒喝了個乾淨。
等他姑娘再給他送吃的過來時,看到老爹大棉襖上別了個釘子,釘子的一頭讓他索羅的乾乾淨淨鋥亮的。他看見姑娘拿吃的來,忙接過去,又在裡面翻騰。果然,女婿還是瞭解他,在那吃的裡藏了一小壺酒。他小心翼翼的將酒拿了出來,又去廚房弄了鹽碟,將大襟兒上別的釘子拿下來,粘上鹽開始嗦咯。一口釘子一口酒,讓一旁的姑娘看了個目瞪口呆。忙攔著說:“爹,我不是給你帶了吃的麼,你索羅釘子幹啥啊?”他抬頭眯眼的看著姑娘說:“你別說哈,就這釘子下酒才有味兒呢。你別管我,回家去。”姑娘氣的跺了跺腳,放下東西扭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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