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梓桐褒電話粥褒了一半。
事實上大多是林梓桐在喋喋不休,她一邊應著一邊打瞌睡,終於是林梓桐說得不過癮,叫了一聲:“你等著,我馬上就來。”
還沒弄清楚自己要等什麼,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其實這種程度的任性已經不是一次了。
容青可無聊地換著頻道,央視一套重播領導人出國會晤,中央二套播生活小竅門,中央三套是同一首歌,臺下一群人拼命地叫,上面一群推銷不出去的老明星賣力地唱。
門鈴響起來,她懷疑林梓桐是坐火箭過來的。
樓道里的燈光一明一暗,略長的柔軟頭髮貼著脖子,睫毛輕顫著,眉心微微皺著,看著像是有幾分不情願。衣服上的雪粒子融化了,在燈光下象閃爍的鑽石,容青可愣愣地看著他,他也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喵嗚!”
懷裡的笨貓被悶到了,掙扎著把腦袋從蘇鏡希的臂彎裡擠出來,翻著白眼,挺有驚悚效果。這讓容青可對它的好感度激增。
“這隻貓長得好像一隻鬼。”
“給你。”蘇鏡希往她懷裡一塞,又把一個裝CD的盒子放在裡面的鞋櫃上,還是低著頭,“沒事了,我走了。”
他很乾脆地回頭,走進電梯。這樣莫名其妙地塞給她一隻貓和一盒東西就走人。容青可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三兩步走到電梯前,驚惶地掰開關了大半的電梯門。
蘇鏡希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什麼意思?”
“小哲不要的,家裡沒地方養。”多半是實情。
“哦。”容青可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剛才一閃而過的念頭可笑得很,“謝謝,慢走!”
蘇鏡希好像從她臉上看見了類似失落的表情,等他想仔細辨認,電梯門已經關上了。電梯慢慢地下降,數字在狹小的空間中遞減。容青可吐了口氣,轉身要回家,只聽見“砰”的一聲響,家門被風帶上了。
她穿著棉睡裙站在門口傻眼。
每次好像他都不在。
或者剛剛離開,就像一個詛咒,得不到任何救贖的詛咒。
明明知道內心那點兒見不得光的奢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是看見他,還是會隱約地抱有些希望。即使知道希望也是死的。這樣的心思,若是被陶林織或者林梓桐知道,一定會笑話她。
可是她也不在乎了,“容青可”這個名字,本身已經是個笑話。
容青可將臉慢慢地埋在膝蓋間,手心搓著越來越冰的小腿。“叮!”電梯響了,暗了很久的聲控燈重新亮起來。
不是林梓桐。
這張精緻的面孔微微泛著被寒風吻過的紅,嘴裡撥出來的白霧急促地形成細小的雲朵。蘇鏡希只不過想再確認一次她的臉。而她卻像個被遺棄的女孩一樣,坐在門口,眼睛裡突然盈滿了星光。
“門被風關上了?”
“嗯。”
他頓了頓,猶豫著邀請:“去我車裡吧,這裡太冷。”
“謝謝。”
謝謝,可是你為什麼要回來?
只有這一句問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