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獨孤冷站在客房門前像木頭人一樣站著,我拍了他的肩膀,他直直的看著我說:“這個房間不對。”
“不對?”他每次思考時就是這種神經質的表情,我也見怪不怪的把他推進屋裡問:“有什麼不對?”
“這個房間不對,四哥雖然瘋顛,但是以他的武功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挾持的機率幾乎為零。”
“也許他被人下了蒙汗藥,所以沒有掙扎。”
獨孤冷搖搖頭在屋子裡慢慢的來回走著:“不像,我檢查過茶杯,房間周圍也沒有迷魂煙的灰塵。況且就算他們將他迷暈,扶著他出門不可能沒人看見。”
“那就是了,我今日出去尋找時遇見了江湖捕快沈素心,她一直派人看著客棧,就是怕四哥遭遇不測。她的手下看見一個人扶著另一個人鬼鬼祟祟的離開客棧。”
獨孤冷點點頭:“這就是挾持四哥的人所使用的障眼法。他命人從客棧門前走,而他則帶著四哥從另一個門裡走了。”
“你的意思說,這個房間裡有密道?”
獨孤冷在地板上來回走著,他忽然蹲下來這裡敲敲那裡敲敲,我介面道:“下面是也是廂房,難道他們挖空了樓板逃走了不成?”
“為什麼沒有這個可能呢?”獨孤冷邪邪一笑抓住我的腳,嚇得我將送到嘴邊的茶全都灑在了地板上。
“獨孤冷,你找打。”我的拳頭揮過去被他牢牢的握住:“你看這茶水。”茶水在地面上蜿蜒著,順著地板的縫隙流淌,一直在了牆根的地方滲下去就不見了,獨孤冷笑笑:“看來這客棧裡的確有玄機。”
那塊木板是活動的,是人將厚厚的木板鍬下來以後又嵌上去的,木板下面就是樓下的廂房,裡面的佈置和裝飾跟上面一模一樣。我和獨孤冷跳下去,一眼就看見床上躺著睡得正香的獨孤涼,旁邊的茶碗裡還有沉澱下的白色粉末。
“是這樣就對了。”我嘆了口氣:“這個人必定是利用樓上和樓下兩個房間相同的佈置,先是將四哥迷暈了,將他從上面的房間直接轉移到下面的房間。讓我們以為四哥已經被劫持出客棧了,等我們都離開客棧的時候再將他轉移走。而四哥醒來後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喝了加了蒙汗藥的水又睡過去。”
“有幾點說不通。”獨孤冷檢查獨孤涼只是睡過去沒受傷以後說:“首先,上面那個隔板必定是我們來客棧之前準備好的,其次,這個客棧是鎮上唯一的客棧,那個人料定我們會住在這裡,可是他怎麼知道我們一定會住他事先設計好的這一間。第三就是,店裡所有的茶水都是店小二送進來的,如果有陌生人進來下藥的話,四哥一定會有所察覺,那樣一直守在門外的店小二不可能說他沒有聽見裡面有什麼異樣。這說明,那個人一定是這個客棧裡的人,四哥和我們一起見過他並沒有防備,而且店小二聽命於他。”
“客棧老闆?!”
獨孤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既然他沒有立刻加害,恐怕四哥暫時是不會有危險的,我們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先上去裝做什麼都沒發現,你把今天在店外發生的事跟我仔細講一下。”
正說著門外有了扣動門環的聲音,我們施展輕功回到了樓上的房中。透過縫隙,客棧老闆端了些飯菜進來,他謹慎的在門口望了又望,這才從懷裡掏出個白瓷的小藥瓶放在獨孤涼的鼻子上,才一會兒工夫他就揉著腦袋幽幽的醒過來。
“少爺,該吃飯了,小的端了些飯菜來,快吃吧。”
“七弟?”獨孤涼四下看著問:“我要七弟。我要漂亮的仙女姑娘。”他像大夢初醒一樣拉住客棧老闆的手說:“那仙女姑娘是老丈的女兒吧,晚輩獨孤涼參見岳父大人。”
客棧老闆嘿嘿的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賢女婿快請起,還沒提親叫什麼岳父大人啊?”
獨孤涼嘻嘻的笑:“那晚輩立刻派人來提親。”說著就要往外走,被客棧老闆一把拉住:“別急啊,聘禮賢女婿不是已經帶來了嗎?”
“帶來了嗎?”
“是啊。”客棧老闆的眼睛猛然亮了起來:“你忘了嗎?就是那件冰蠶天衣啊,只有仙女姑娘才配穿那件衣服啊。”
獨孤涼愣了半天這才拍著手笑起來:“記得了,記得了,我帶了冰蠶天衣,那衣服被仙女姑娘拿走了啊。”
“柳如煙?”客棧老闆驚撥出聲,他謹慎的四下看了看又恢復了和顏悅色的樣子說:“先不說了啊,你把飯吃完就去睡覺,你的七弟過幾天才回來,他吩咐我好好照顧你。”
獨孤涼也就信了將桌子上的飯菜一掃而光,在客棧老闆的勸說下喝了杯茶,這才沉沉的睡過去。
確定了獨孤涼的安全,我才把白天發生的事仔細的跟獨孤冷說了一遍。獨孤冷在我耳邊笑得格外暢快,他伏在我耳邊說:“你現在再去一次沈家……”
沈家的夜晚格外的寂靜,這寂靜裡面又夾雜著幾分不平靜,我翻過高高的牆直到湖心小築。沈素心來到沈家後就與沈素君住在小築裡,一個東廂房,一個西廂房,中間隔了個前廳和書房。
沈素心聽見聲音立刻機警的拿起身邊的寶劍厲聲問:“誰?!”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
沈素心壓低聲音問:“你怎麼這時候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當然有事,我們現在要悄悄的離開沈家,到時候你就明白了。”沈素心換了夜行衣,兩個人趁著夜色出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