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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選擇,便只能相信,大齒潛意識裡選擇了相信寒續,在風刃再次切割而來的時候,大齒不再大開大合地躲避,而是儘可能以最小幅度地動作來對風刃進行閃躲。
咻咻咻——
碧綠色的風刃從他身側飛過,而這一次,再度迴旋而來的時候,速度卻要慢了很多,尖銳的破空聲,都柔和了不少。
果然有效。
大齒連忙道:“三齒,減輕動作!”
三齒會意,跟著將自己的動作幅度與速度減慢下來,控制在堪堪可以躲避風刃的範圍內,始終纏繞著他的風刃的速度也迅速地下降了下來,原本那碧油油的顏色,也變得剔透,像是被強光照射下的翡翠。
風刃的威力與速度都很快地減弱了下來,風刃當中的力量也在迅速地消失,在繼續對兩兄弟進行了數個回合的進攻之後,便變成了八道綠光,消散了在空氣之中。
“果然,依靠運動掀動的風而存在與行動,人的動作幅度掀起的氣流,就是它們的行動軌跡,也是他們能量維持的途經,所以才能無論他們做出怎樣的閃避,依舊能夠死死地跟在人身側進行進攻,並且了力量毫不減弱;人減緩了速度之後,這風刃卡的速度也跟著慢下來……有些門道。”寒續心頭暗忖,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
咻——
眼鏡男眼中鋒芒匯聚,手掌中,一張氣箭卡催動,一隻氣箭對著寒續飛來。
對於極度瞭解一星玄卡,尤其是還掌有武學凌風神譜這一御風而動的武學的寒續來說,一星風屬性玄卡根本便不可能對他造成實質性威脅。
身體沒有太大的躲避動作,甚至沒有離開岩石,只是側了側身子,這氣箭卡產生的那支氣箭便從他身側飛過,撲入了廢墟之中,其原本對準的位置是心臟,狠辣的出手令寒續的眉頭不由擰緊。
戰場之中,眼鏡男的情況已經越來越糟糕,操控玄卡的手都開始顫抖。
精神力是一片湖,而操控玄卡所需的精神力和常人的精神力又有些不同,這樣的消耗卻又同時也在消耗體力,如此連番的玄卡使用之後,他的大腦意識開始越發地空白,而身體也開始感受到了泛冷的透支。
……另一邊,啤酒肚男開始越來越快速地進行起自己的尋找,手在崖壁上迅速地做著探索,儘管他潛意識裡知道就算有其他機關也不可能會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可是內心裡不願意面對死亡的不甘,就和他臉上的冷汗一樣不停地往外冒。
……
“去死!”沒有了風刃卡的束縛,大齒與三齒的力量越發的沒有限制,開始展現出了他們真正的實力。
力量在皮下湧動,大齒唇下的鋸齒牙將他自己的嘴唇都為之刺破,殷紅的血從唇下溢位。
三齒站到了他的身側,兩人之間氣勢相融,展現出了比他在擂臺上面對裂唇豹時強大了近兩倍的力量。
呼呼呼——
二人宛如兩道疾風,對眼鏡男展開暴雨般的進攻。
中等武者聯手,數十年骨肉相連以及後天磨礪的默契,展現得淋漓盡致,二人之間的進攻近乎能以天衣無縫來形容。
嗖嗖嗖——
眼鏡男腦海有如針扎,極限地將催動一張張玄卡,造就的一個個異象在戰場之中爆發,而鋸齒兄弟蠻橫的身軀,卻在其中將一個又一個瓦解。
“去死吧!”
大齒抓住眼鏡男施展玄卡的一個空隙,身體朝前猛地拱出,朝已經強弩之末的眼鏡男撲去。
“迎風刀卡”的使用令一片片風刀凜冽而來,這些風刀雖然看似細微,但是卻都能在面板表面留下長長的傷口,甚至有一些不斷靠攏,組合得更加密集,一起對人的要害進行進攻。大齒的身上,很快就留下了一道道狹長的血紅。
眼鏡男眼中閃爍著近乎迴光返照一樣的精光,所有的力量都融入到了這一玄卡的使用。密密麻麻的呼嘯風刀的中間,一道道風刀位置開始細微的轉變,對著大齒的脖子抹去!
風無形,風刀密而難分,大齒絲毫沒有去在意這些密集的風刃,自然沒有察覺到這致命的危險,依舊筆直對眼鏡男衝鋒,手指宛如蒼狼爪,破空而前。
大齒的反應令眼鏡男身體裡一股激血上漲,極限地身軀之中誕生了一股令他站得更為堅挺的力量,不過身體已經再難以進行大動作的騰挪與移動,所以他所幸靠在了甬道壁上,將最後的力量全數爆發,施展著他最後的進攻。
手中玄卡的光芒變得越發璀璨。
“喝!”
就在這風刀要從大齒的脖子上劃過的時候,三齒極為迅速地攔在了它的身側,而手中舉著的一面大石,則成為了阻擋這些風刀進攻的盾牌。
風刃從大石上刮過,大石面上頃刻便炸出了一道道碎屑,彷彿有數十位刀客在對著大石劈開,一道道刀痕在其上炸顯開來。
在三齒出現的一剎,這在“迎風刀”這一星玄卡之中暗藏殺招的眼鏡男,心中便步入了真正的絕望,手裡還握著的那一張玄卡,被汗水徹底打溼,甚至無法再繼續被他握在手裡。
一道長長的嘆息,隨著手中暗淡下去的玄卡光芒一樣沉了下去。
他身體頹然了下去,閉上了雙目,一口濁氣從鼻中吐出,等候屬於他的最後的死亡。
下一刻,大齒飽含仇恨的一拳,砸到了他的腦門上,恩恩怨怨,統統變作了爆射的血與漿。
咚——
在拳頭落下的時候,眼睛男與普通人想必沒有太多差別的身軀便已經變作了一具屍體,倒飛了出去,身體失去了掌控,像是砸出的稻草人一樣僵硬而無力,重重地砸在了甬道壁上,而後滾落在地,慘不忍睹。
一位極為難得的中等品階玄卡師,再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不容小覷存在的玄卡師,就這樣殞落在了這裡,而直到死去,殺他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姓名。
甬道內迴歸了此前的安靜,一切的喧囂都在此刻陷入了寧靜之中。
寒續也長呼了口氣,他來這黑市的次數並不少,這裡往日無論是白天黑夜,都不會有真正的安靜,總有各種各樣的交易,不分時間的在進行,此時這返璞歸真之後的寧靜,倒是給人一種別樣的心靈體驗。
望向眼鏡男的臉,也有些兔死狐悲。
……
三齒舉著大石,望向了在另一側廢墟處瑟瑟發抖的西裝男,以及那還站在原地的啤酒肚男。
沒有了強大的玄卡師站在前方,他們的身軀就同紙片一樣脆弱。
啤酒肚男知道即便尋找到了另外的出口也沒有意義,所以不再進行繼續地尋找,垂下了腦袋,長長地嘆息。
“這樣死,讓人覺得很不值得。”啤酒肚男忽然說道,抬起頭來望著滿身都是血口與大汗的大齒,“我這樣的人,從道理上來說,你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接觸不到我,我根本沒有死在你手裡的可能,而我死在你手裡的原因,也並不是什麼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而僅僅只是因為站在了你們逃亡的路前面。甚至我死了,你都不知道我是誰。
這種理由、情景,讓我很難接受。”
大齒的傷口雖然都不致命,但是汗水流到了其中,還是會有不小的疼痛,不過他對此卻全然不顧,而是看著啤酒肚男認真道:“我沒空跟你廢話,理會你能不能接受。”
說完,便朝前走出。
“我三弟的命,你血債血償!”
三齒則要更加直接,手中的那塊岩石,對著前方丟擲。
石頭有些刻意地歪斜,從大齒的身邊飛過,沒有任何交流,但卻像是已經透過交流達成了共識一樣,大齒頭也不回,手朝側面伸出,精準無誤地抓住了這塊岩石,一圈旋轉之後,再對著啤酒肚男砸去。
啤酒肚男眼睜睜望著岩石變大,而後被這大石砸上,帶動著砸入了廢墟之中。
骨肉碎爛的聲音,被撞擊的轟鳴所淹沒,只留下了兩條肥碩的腿,還露在了視線之中。
寒續很確定他應該是真正的高等民,因為在死亡面前往往都會真情流露,實在沒必要在要死的時候,還去強撐另外一個身份。
他越發好奇自己最初的那個猜測,他們買這五兄弟,到底是準備幹什麼。
不過大齒他們作為原本的主人公,卻根本不在意這個問題。
西裝男根本沒有威脅,危機已經擺平,兩兄弟這才完完全全地吐出長氣,繃緊的身形,點點頹然了下來。
二人的手,互相拍上了對方的肩膀。
寒續從岩石上面跳了下來,掠到了眼鏡男的屍體處。
眼睛男的袖口,裡面是特殊的縫製,有一個夾層,玄卡就放在裡面的夾層裡,為了保證從外面看不出這袖口裡面的異常,所以兩邊的袖子都刻意做得有些誇大,也做得有些厚,更好的來掩飾異常。
中等玄卡師便能做到隔空控卡,玄卡里面存在的卡紋完美契合玄卡師的精神力,所以便能夠做到這樣的隔空控物,所以這袖口裡面並沒有別樣的設計,極為簡單,就像是一個普通口袋一樣的存在。
寒續把“光激”取出捏在了手中,目光熱忱。
這玄卡卡底雪白,正面的標圖也是一束明光,與雪白的卡底對比,同樣是白,但是卻似乎像是白紙的白與白光的白那樣有清楚的不同,能夠讓人輕鬆地捕獲這圖畫上的這光束。
上面並沒有商標,也正常,在黑市裡面行走,所帶的玄卡也不能是出賣自己身份的玄卡,以免有心人盯上。
這光激卡的價值,遠遠超過了這眼鏡男身上的其餘玄卡,這光激卡或許原本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因為這玄卡實在太難得,作為二星玄卡中為數不多的永久性且殺傷力強大的玄卡,它無疑是很多玄卡師手中的寶貝。
寒續並不嫌棄芝麻,將其餘的玄卡也收到了囊中。
“殺人越貨,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三齒望著寒續,突然冷冷地嘲諷了一聲。
寒續看了他一眼,道:“因為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做這樣的事,我能心安理得。”
“你這麼確定他們不是好人?”三齒道,“我恨所有的高等民,所有的高等民在我心裡都不是好人,在你心裡也是這樣?”
寒續搖頭道:“不是,我不仇富,更不一味地仇視高等民。”
三齒不再說話,而是走上前收拾二齒的骨灰殘渣。
寒續很快便聽到了屬於他們一族的悼念語。
“你們是……夜狼族的人?”寒續蹙著眉頭,好奇地問道。
在這大地上,存在一些別樣的民族或部落,這些民族與部落存在著自己的問話,而這裡面這些繁瑣的語音,讓寒續不禁聯想到了這個在大災變之後幾乎已經滅絕了的民族。
大齒看了他一眼,眼神要平緩了很多,點頭道:“沒錯。”
“我不喜歡說謝謝,本就是各持所需,所以我不會感謝你救了我二弟與三弟的事情,也不會感謝你出言破招。”大齒忽然又說道。
寒續往一側挪開了些,和他們保持在了一個兩方都覺得安全的距離,微微笑了笑。
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那麼他們之間也不會存在什麼信任,何況說到底,自己還打傷了他的四弟。
沒等多久,這片甬道又一次開始了劇烈晃動,不過與之前的爆炸不同,這一次核心侷限在一處的甬道壁後,彷彿裡面有一臺巨大的機械,在破巖而出。
PS:斷網斷電很難受。<!--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