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將在前方的小站停靠五分鐘。
他站在車廂中間的過道里,把手中那根已經抽得很短的煙插進牆上菸灰缸裡掐滅了,出神地看著窗外。近鄉情更怯,古人這句話也的確把微妙的心理都寫出來了,以前他不覺得如何,但現在,他才真切地感到了這句詩中的那種不盡的言外之意。
故鄉。他的故鄉就是這個火車只停靠五分鐘的小站。這些年來在外面奔波,他已經漸漸記不清故鄉的一切了,能記得的,也僅僅是這鐵軌。
長長的鐵軌,在夏日的正午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遠遠地望去,兩道鐵軌無限接近,但他知道那只是一根長長的平行線,無論拐過幾個彎,穿越多少個崇山峻嶺,這兩根鐵軌總不會相交的。
就象記憶。
一列火車噴著黑煙,從遙遠的地方狂奔而來,即使還隔著很遠,便能夠感覺得鐵軌發出的震動。
“新明,快躲起來。”
阿忠壓低了聲音對他叫著。他看了看放在鐵軌上的幾根鐵釘,馬上躲進了路邊的草叢裡。
這個暑假出奇的炎熱。大人說,今年是龍年。龍年和炎熱,這兩個字他總連不到一處,但大人說起來時卻象在商量什麼軍機大事,總是一副神秘萬分的樣子。“龍年會出大事的。”他們這樣說。
大事的話,其實早就出了,只是對於這個偏僻的小鎮來說,在首都發生的事情只是鎮文化館那臺十九寸黑白電視機和橋頭有線廣播裡才該關心的事,也僅僅是茶餘飯後的談資,更重要的是今天吃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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