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上大衣,轉動輪椅,出了房門。這才發現他們已從樓上的上房搬了下來。他一病十天,足不出戶,對此居然一無所知。
通往客棧之外另有一道門,不必經過飯廳。他當然不喜歡有很多人盯著他看。
他吃力地推開門。門外大雪紛飛,白茫茫的一片。北風呼呼地吹著,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捲到空中。他總算已預料了這刺骨的寒冷,事先已在身上圍了一個厚厚的毛毯。不然傷口受寒,又是沒完沒了地劇痛。沿著客棧的牆轉了一圈,他終於找到了荷衣。
她正靠牆坐在地上,身下墊著一張皮褥。顯然早已聽到了輪椅轉動的聲音,她抬起來頭,看著他來到她的身旁。
“荷衣,你在這裡。”他輕輕地道。
“洗完了?”她滿身酒氣。
“嗯。”他歉然地道:“對不起,方才我……我不該發脾氣。你……你……生氣了嗎?”
“沒有。”她抬起頭,氣乎乎地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外面太冷,咱們還是回去罷。”看著她的樣子,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好了。我是奉命出來的,也是奉命喝酒的。”她不理他,頭一仰,咕咚咕咚地灌進了一大口酒。
“荷衣……我……”他呆呆地看著她。她的睫毛上還有淚珠,在這天氣裡卻已變成了冰,變成了白色。
他連忙將毛毯揭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將她緊緊地裹住。
“我是個練武的,我不冷。”她嘟嘟囔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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