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會長分別以來這五六年間,我不時從報紙上看到他面臨的困境。戰爭末期他和軍政府意見不一,後來還為了保住公司,一直和佔領當局抗爭。如果這些苦難讓他衰老許多,也是不足為奇的。《讀賣新聞》上有他一張照片,因為憂慮過度,眼睛周圍的面板繃緊,就像嵐野先生的一個鄰居,由於常常眯眼望天,防備轟炸機,眼睛就成了那個樣子。無論如何,週末即將到來,我不得不提醒自己,延還沒有打定主意是否要請會長。我唯有懷著希望了。
週六早晨,我早早起床,拉開紙簾,看到冷雨打著玻璃窗。下面的小巷裡,一個年輕的女僕在結冰的鵝卵石路上滑了一跤,正在爬起來。天氣陰沉乏味,我都不敢去查黃曆。不久,溫度又下降了,我在接待室裡用午餐時,都能看見自己撥出來的氣息。冰冷的雨噼噼啪啪地敲打窗戶。因為街上的路不好走,當晚所有的宴會都取消了。到了晚上,阿姨打電話給一力亭茶屋,詢問巖村電器公司的宴會是否如期舉行。女主人告訴我們,大阪的電話線路斷了,她也不清楚。於是我洗過澡,換了衣,由別宮先生攙扶著去一力亭茶屋。他腳下穿的膠鞋是從弟弟那裡借來的,他弟弟在先鬥町也當穿衣師。
我到一力亭茶屋的時候,裡面一片混亂。僕人房間裡的一個水菸袋燒了起來,女僕們東奔西忙,沒人來注意我。我就自己走過門廳,來到上週款待延和大臣的那個房間。我從沒想過會有人在裡面,延和會長大概還在從大阪過來的路上,豆葉出城去了,這會兒趕回來恐怕也不方便。拉開房門之前,我閉眼跪了一會兒,一手按著胸口來讓情緒安定下來。我突然覺得門廳裡太安靜了,屋子裡一點聲息也沒有。我想屋裡肯定是空無一人了,一陣失望襲上心頭。我正要起身離開,卻又決定開門看看,以防萬一。房門拉開,會長坐在桌前,雙手持著一本雜誌,從老花眼鏡上方看著我。我看到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後來總算勉強能開口了:“天哪,會長!誰把您一個人丟在這裡?女主人一定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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